莫梨一旦正式進入工作狀態,就不會再關注旁邊的任何事情,目光依舊平直地注視著那幅輿圖,腦中如搭建三次元時間一般,從不同視角將這附近的地圖以及五嶺的地貌複原出來。
在腦中打好草稿,才終於拿起筆,從永業鎮開始畫起,置於紙張西南角落邊緣化,突出五嶺的位置,將寶物置於五嶺一角的陡峭的山腰處。
全程屏息凝神,落筆果斷大膽,線條勾勒不能有一絲停頓,近兩刻鍾的時間構思,畫圖卻隻用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
待落下最後一筆,既是寶物所在的位置,用批注的朱筆輕點,勾勒出三角形,把筆擱下,待墨幹透。
莫失和剡安向前一步, 不禁眼前一亮。
“梨娘真是奇思妙手,竟能憑空捏造出這樣的地圖,連我這個知情人都開始懷疑寶物的真假的了,想必那些人看到定是深信不疑。”剡安不吝誇獎,目光在紙張上遊移。
他敏銳地發現到她還設計了一處巧思,拿到這張地圖的人隻要不傻,就會想著從東邊的河灣鎮經過,這樣能節省一半的路程,地勢也更平穩,有利於用車馬將寶物運輸出去。
剡安回過頭看她一眼,莫梨有些口渴了,但這裏沒她用的杯子,便隻咽了咽嗓子。
“辛苦了,這張圖我先收下了,香悅酒樓那邊有人盯著,你一個人去怕是會被欺負,我護送你過去,別人也隻會當我是去調查的,一起去吧。”
莫梨說:“好。”
剛才她出來的時候,那幾個婦人不善地看著她,再回去,她真懷疑會被扔爛菜葉。
再次來到香悅酒樓門口,門依舊關著。
莫梨剛靠近就聽背後有人問:“你是付家什麼人啊?一天來兩趟,是不是跟裏麵的人串通好了,要賠償我們多少錢啊?”
“上回給那二兩銀子,才抓兩副藥就吃沒了,我家男人現在還在家裏躺著,連活都幹不了,那邊都說不要他幹了,你們這酒樓真是害人不淺,趕緊賠錢!賠不夠,我就讓那麼開門也做不了生意。”
那幾個婦人是一起的,一人盯一個門,現在看到其中一個發作了,把手裏菜一扔,撿起腳邊的爛菜葉子就圍過來,嘴裏罵罵咧咧的。
莫梨看離得近這個,抬手就要過來掀她帷帽,急忙往旁邊撤開幾步:“你們怕是病得不輕,我來兩趟就跟這裏有關係的話,你一直坐著看著又是幾個意思。”
幾個婦人豎起眉,七嘴八舌地罵起肮髒的話,拔腿就準備把莫梨按倒在地上。
“啊——”
一把出鞘的銀刀橫在莫梨身前,動作的快的那個婦人險些自己把脖子伸上去放血,幸好反應不慢,現在跌坐在地上驚魂未定。
“那麼有什麼冤屈跟我上縣衙說給縣令聽,在大街上撒潑打罵是想去大牢吃牢飯?”剡安將刀收入鞘中,眼神微沉,從幾人身上掃過。
婦人哪裏敢去縣衙告狀,想到街坊說起這位剡縣尉的厲害,頓時搖頭擺手說:“不敢了不敢了,我們就是好奇這位女娘和裏麵的人什麼關係,家裏男人躺下心裏也是著急啊,這付家人也不出來給個說法,二兩銀子就把我們給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