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栗村各家各戶的菜地都在村西頭的河沿邊，地也沒多大，種幾排青菜了不得了。
現在收了青菜，改天鬆鬆出再種一撥，差不多就要到明年開春再種的。
收了這波青菜，能吃的菜可就越來越少了，南方還好點，隻要肯吃野菜，綠葉子菜就斷不了，北方就真是冰天雪地，隻能靠地窖裏的白菜、蘿卜過冬。
沈氏走在前麵帶路，七拐八拐的，把莫梨都繞暈了，才終於聽到她說：“到了，就是這。”
莫梨手裏的菜籃子應聲落地，氣息微喘：“可算到了，怎麼這麼遠啊？”
沈氏笑道：“村裏人多，咱爹輩分靠後，咱們自然也跟著分到遠的，不過這裏也好，河岸低，澆水到時候不用使勁彎腰去夠。”
莫梨往河裏看，還真是。
河水格外清亮，閃著細微微的波浪，投映這河麵的天空也格外明朗，隻有幾絲淡淡的雲花，空氣中就久聞的燒稻杆味，莫梨回過眸來，看到已經開始暴力扭菜的娘仨笑了笑，彎下腰來加入她們。
青菜長得高大，最高的那顆快到膝蓋了，一小塊地裏的產出，把四人的籃子裝得滿滿當當，提到河邊把菜上的泥洗幹淨，黃葉摘掉，回家再用水過一遍就能醃製了。
這河也是靈性，仔細看會發現河麵冒著白霧，手伸進河裏，發現這水不是冰涼的，也感覺不到熱，才知道是蒸汽。
沈氏不願意多碰涼水，洗菜也是把菜在水裏擺一擺就拿上來。
莫梨動作慢些，她也不追求速度，享受這個過程，但沈氏看不過去，她三兩下處理完，就伸手往莫梨籃子裏拿，沒兩下也幹完了。
“小妹，洗洗手咱走吧？”沈氏直起腰活動兩下，看著田崗上來人了，許是這在家吃完晌午飯又來地裏找活幹。
農戶人，一家子的吃用嚼頭都這地裏，自然把地當成寶貝對待。
莫梨把最後那點黃葉掐掉後，扶著旁邊的石頭才站起來，閉上眼緩了緩才立穩：“走吧走吧，我今天帶了塊五花肉回來，大嫂來幫我，一塊在這邊吃還省勁。”
兩個大人帶著小孩這這條能容納一人的小道河沿邊走過，沈氏的聲音從前麵飄到莫梨耳中：“行，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盡管說......”
走到家門口，兩人暫時分開，把青菜焯水後直接塞進壇子裏，倒上之前醃製酸菜剩下的酸水，靜置兩三天就能食用。
莫梨裝好壇子後，沈氏也過來了，擼起袖子準備看了看有什麼活需要她幹。
“大嫂，你幫我看著鍋裏的肉，要燉兩刻鍾，我去地裏揪把蔥。”莫梨趕緊招呼。
酒樓後廚什麼東西都齊全，家裏東西放不住，就是吃的時候現拿現摘。
香蔥不用連根拔起，過段時間還能繼續長，莫梨揪了一大把用水衝了衝，鋪到待會要用的砂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