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無言，隻有眼神越發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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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栗村本就離得不遠，第二天一早官差就到村裏要人。
族長正要掏錢，跟往年一樣免除家裏幾個兒子的徭役，官差看出他的意圖，抬手推拒道：“不可，這次上頭任務重，每家每戶都要出丁，看著你家四丁要出兩丁的份上，也隻能免一人，勞煩莫族長傳達下去，省得我兄弟二人多費口舌。”
族長麵色沉重，試探道：“這是馬縣尉的意思？”
官差也不瞞他：“馬縣尉喪妻後六年未娶，好不容易對一個女人上心，還被攪黃了，換成是你，你能不生氣？快去吧，別耽誤工夫。”
官差坐到桌上享用大栗村的孝敬。
每次官差下鄉，各村的村正或是大姓族長都要把茶水點心備上，這頭伺候滿意了，家裏的男丁送去徭役時，這兩個官差還能照拂一二，反之得罪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他們說了算。
族長先叫老大去各家通知，讓小孩去把地裏的忙活的三個兒子叫來商量。
陳氏在屋裏發了好大的脾氣，陪嫁的首飾盒子是她的心頭好，平時孫女碰都不讓碰一下的，此刻被她狠狠摔在地上。
“真是個禍害，要我說，昨天就應該把她綁著直接送到馬縣尉家裏，省得禍害我兒子，現在必須去一個，你打算讓誰去？去了還能回來嗎？回來不得怨咱們？
我現在就去找那妮子，她不嫁也得嫁，為了她一個人，讓我們全村上千口子遭罪，她良心能安嗎？”
族長安撫她：“這事我會讓她給個交代，現在事情都發生了，還是先問誰願意去服役，官差讓我們今日就給名單。”
地上的首飾盒又挨了一腳，陳氏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四個兒子到齊了，族長問道：“誰願意出這次徭役，免役的錢就給誰。”
幾房人麵麵相覷，各房都有妻有兒，三壯爹想要免役的五兩銀子，但三壯娘在背後使勁掐他，最終也沒動彈成功。
老大莫東林有兒有女，自認為要肩負起家裏的重擔，拽開妻子的手上前：“爹，讓我去吧，我是這個家裏的老大，也比幾個弟弟虛長幾歲，怎麼能躲到後麵。”
族長看似一碗水端平，這人心本來就長在左邊是偏的，老大是頭胎，從小穩重懂事，最得他看重，問話之前，他就沒打算讓老大去。
尋常人家的長子要留在家中養老的，族長不理他，轉頭看向其他三個兒子：“你們呢？”
陳氏心疼小兒子，看到他被老頭問得脖子一瑟縮，心裏恨極了莫梨。
村裏條件好的幾戶人家裏也是這一幕，莫梨一夜之間成了全村人的眼中釘，莫老爹這回是真的被氣病了。
莫梨坐牛車出去請大夫，路上還有婦人當著麵罵她是個害人精。
她當即反問：“馬縣尉那就是個火坑，明知是火坑我還跳進去，豈不是傻子，害你們的人是馬縣尉，你們卻來針對我，是因為我可以讓你們發泄，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沒傻傻的嫁過去？”
婦人被她懟得沒話說，但也依舊看不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