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梨記得她是二壯娘,好打聽八卦做談資,不想理會,加快腳步。
兩側的婦人也緊跟不放:“咱大伯,也就是族長,他老人家發話,你年後要是不嫁人,就把你送道觀去,你可別犯傻為那死了的人守身,咱過日子不就是嫁漢穿衣吃飯養娃的,你要想找,隻要你開金口,我們幾個當嫂嫂的,立即把十裏八鄉的小夥子送來,任你選。”
“就是就是,咱梨娘這本錢,誰看了不心動,就是鎮上的有錢老爺也巴巴地上門求娶,可別苦了自己。”
莫梨上輩子也不是沒遇過催婚的,原身的長相跟她有七分相像,給她介紹的對象也隨著她的學曆提升越發優秀,後麵讀研究生,還有年紀小的富二代追她,吃過兩次飯,她就請求別再見麵了。
一是討厭麻煩,有錢人家裏都有各自的規矩,她懶得表演,高嫁進去也時常需要看人臉色,接受不了。
二是她不相信愛情,如果後麵熱戀期過了,感情淡下來,她怕自己會受到傷害。
讀博的時候三十歲了,催婚的人更多,她也始終沒有談一次戀愛,大城市包容性極強,單身生活太自由愜意,偶爾夜裏覺得孤單,也是轉瞬即逝。
但現在環境變了,莫梨聽著旁邊嘈雜的聲音深深吸口氣:“讓我想想吧。”
七大姑八大嬸聲音戛然而止,又再次笑道:“那就好,慢慢想,什麼時候想開了說聲。”
莫梨回到家,背靠在門上才覺得耳根總算清淨,又不由沉思:真的要嫁人嗎?這封建社會,嫁給誰能讓她不受束縛,做自己呢?
她沒糾結太久,晚上家人聚餐,答應爹的食材還沒準備好。
吃火鍋就麻煩在清洗食材上,她去跟大嫂說一聲,讓她晚上別準備飯了。
沈氏一聽,回屋叮囑女兒一聲就過來幫忙,拿起地上的藕節問道:“這也是要今晚吃的吧?”
莫梨回頭看,點頭:“是,那地上的都是。”
沈氏就把藕放進盆裏洗幹淨,切成厚厚的薄片,幹了一會,兩人都沒說一句話,沈氏主動打開話腔:“你說的那個法子見效,虎妞咳嗽輕了,之前咳完臉色發緊,現在隻咳兩聲就停了,田妞多吃一天,現在已經不咳了,多虧你出主意,我還不相信,大嫂給你賠不是,求梨娘別往心裏去。”
莫梨知道她是關係則亂,怎麼是怪一個疼愛孩子的母親:“你不說我都忘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怪不怪的,既然孩子病好了,就叫來一塊吃。”
沈氏手裏的白蘿卜滑進水裏,“撲通”一聲。
水花濺到她臉上,她抬手去擦,摸到冷熱兩種水珠。
“是,我忙完回去跟她們說。”
八種素菜清洗幹淨後,莫梨就叫她先回去:“等大哥回來,你們帶孩子一塊過來,別忘了帶上碗筷。”
沈氏一一應下,回去跟孩子說完,田妞小小的瓜子臉笑得兩頰鼓起來。
“小姑是誰?”
虎妞剛好轉,這些天都在昏睡,家裏多兩個人她都不知道,睜著烏黑滾圓的眼眨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