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初升，又有樹枝隨風搖曳，剡安扯鬆了衣領仍覺得熱。
原本是想看她是不是討厭自己，才幾次躲他。
分辨神色時，也打量了女子全身，比自己小幾歲，斜腿端坐在車上，身上還是昨日那身粉衫黃裙，腰肢下虛靠車板，牛車顛簸，她也跟著輕搖，發髻顫顫，胸前起.起伏.伏......
剡安呼吸一窒，倏然加快腳步把華冬青甩開幾米，好像著了魔。
他知道什麼是欲，聽人說過，看過，卻沒有親身感受，如今起心動念後，那處仍沒有反應。
這副身子...好像真的有問題。
...
牛車停在鎮門外，婦人互相攙扶著下車，然後把鬆散的頭發整整，拉扯幾下衣擺，正想叫莫梨一起走，找了一圈沒看到人。
莫梨最先下車，把孩子抱下來，帶上皂紗帷帽遮住臉部和大半身形，這是莫老爹出門前給的，鎮上不比鄉下，嶺南是流放之地，魚龍混雜，要是惹上心思歹毒的人，想脫身都難。
進來時看到鎮門口寫著“永業鎮”，莫梨不清楚這邊鎮和縣有什麼區別，懶得去多想，她早上起來沒吃飯，這會已經饑腸轆轆。
街角有賣吃食的攤子冒著熱騰騰的水汽，木牌上用墨寫著幾行字。
青精飯、團油飯、大餃子。
旁邊桌上有食客點了一碗餃子，看著確實大，至少五口才能吃完一個，湯色清亮帶著油花，撒上一撮香蔥段，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
青精飯是黑色的，團油飯像蓋澆飯，這兩種沒聽過的飯看著都挺好吃。
莫梨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在心裏點點自己手裏剩下的錢，還剩下九兩多。
爹原本是給她十兩，她坦然收下是打算賺錢再孝敬回去，現在錢沒賺到手，不能隨便花在吃喝上，隻是看到李穆盯著人家碗裏的餃子流口水，她心裏不是滋味。
罷了。
“店家給我來碗水餃。”
“好勒，您請稍等。”
......
母子倆分食這碗大水餃，連湯都喝得一幹二淨，李穆摸了摸六分飽的肚子：“好飽呀，真好吃。”
莫梨也不餓了，數出十文錢放到桌上，帶李穆先去香悅酒樓找二哥。
香悅酒樓是鎮上有名的建築，隨便找個人問都知道該往哪走，莫梨走了兩三裏路才找到地方，對門口招呼的夥計問：“請問，莫忘在這嗎？”
“在，是我們賬房，請問您找先生作甚？”夥計視線往後廚瞟。
莫梨：“有事，麻煩你喊一聲。”她掏出一個銅板。
夥計麻利收好，去裏間找人，看到大娘子跟先生在一塊鬆了口氣。
“先生，外麵有人來找您，是個女娘。”
“什麼？”付夢靈突然大聲。
莫忘早已習慣，筆穩穩落在紙上，把算出來的數填上，擱下筆出去看。
付夢靈用眼神詢問夥計，夥計搖搖頭，她隻好小跑跟在莫忘後麵親自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