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臨近太陽落下,我總是會一個人坐在窗前,讓落日的餘暉灑在我麻木的身上和臉上,隻有當光落在我身上時我才會覺得我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有思想的人。
隻是可惜,每天隻有一小會的時間讓我感覺舒心。當光不再願意落在我罪惡的軀體上,我就已經死了。
“直到你的光暈,在我......”
電話的鈴聲打斷了我。
“念望啊,你得寫點正能量的東西啊,你看看你的稿子都被退回來多少次了。”
“對不起王姐,我會改的,再給我一次機會。”
“反正我不管,你自己另尋出處吧,我沒有這麼多時間陪你耗。”
“王姐,我.....”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隻能無助的把早已損壞的手機抱在懷裏。用枯瘦的胳膊環住自己的頭,渴望能讓頭痛緩解一點。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直到最後一絲光暈從我身上消失,我才回過神來。
我光著腳走向廚房,隻有半包泡麵了,家裏也沒有熱水了。我隻好把粉包灑在麵餅上幹嚼,味道不怎麼好,畢竟是兩個月以前的了。這麵餅可能還被老鼠咬過,但我沒辦法。
我重新躺回床上,看著我寫的小說,好像確實過於負麵了。可是我自己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我還能寫出什麼正能量呢。
天逐漸向我展露了它的黑暗,我打開小兔子夜燈,它總是微笑著看著我,總是照亮我,它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對我笑的朋友。
我把頭埋進被子裏閉上眼睛,看見的卻是父母血肉模糊的臉,我睜開眼,看見的卻是一片黑暗。我感覺自己掉進了旋渦裏,永遠都出不來。
我坐起來,看著天上的月亮,月光沒有灑在我身上,可能是因為我身上的罪孽太過深重吧。
可我突然想起來我明天得去見查爾醫生,他很關心我,我不能讓他為我擔心。
我翻箱倒櫃的找安眠藥,如果今晚再不睡覺的話明天肯定又很憔悴。
終於,我找到了,隻有兩片了,我跑去廚房接了一杯水把兩粒安眠藥吃下,安眠藥化在嘴裏很苦。以前媽媽總會給我一顆巧克力,現在我隻能把苦楚吞進肚子裏。
藥效發揮的很快,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思緒好像又回到那充滿鮮血的一天。
“阿望,生日快樂!”
媽媽溫柔的臉出現在我眼前,她的臉上還有血色,是活生生的人。
“媽媽,我想去看山頂的日出,讓爸爸帶我們去嘛。”
我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我是旁觀者,這是個夢。我要在夢中經曆無數遍蝕骨的痛。
我的情緒變得激動,我想掐死這個罪魁禍首。我在夢中就像瘋子一樣大喊大叫,企圖改變事情的結局。但一切都隻是徒勞而已。
我被驚醒,我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息著渾濁的空氣,頭又劇烈的疼起來。早知道就不睡了。我打開手機看了看。才五點半,但好在天已經亮起來了。
新的一天又再次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