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把所有雜語砸斷,廣場一片寂靜,遠處的汽笛聲透過人山人海鳴叫著,似乎在為這場生命的落幕哀悼。人們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了無聲息的女孩,前幾秒還在高樓上站著,此時已躺在血泊中,流淌鮮血浸染了全身。幾秒的寂靜,似乎在宣告著不可思議。但隨即人群中便又嘈雜了起來。
“不會吧,這怎麼可能?她還真跳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脆弱嗎?一點挫折都受不了”一個騎電瓶車的大爺經過時看了一眼又搖搖頭走了。
“天呐天呐,快發朋友圈,這還真跳了。你說。這個新聞能不能火?”兩個女孩拿著手機害怕又緊張拍著。
……
鹿爻站在人群中看著自己的屍體,好像自己也是一個路人。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是怎麼墜樓的?
就在幾分鍾前,鹿爻對自己擁有狗都嫌悲催的人生感到絕望後,直奔天台,作勢要跳樓。但臨到陣前,自己又害怕了。猶猶豫豫中,自己就墜樓了。但堅信自己肯定沒有跳。
這個過程可真比自己該死的人生還離奇。
正當鹿爻無語且無措的注視著自己炸開了花的屍體時,聽到輕柔而又幽幽的一聲鹿爻傳入到耳朵裏。
鹿爻打了一個寒顫,想:不會吧,死後還真有小鬼來捉自己。
鹿爻轉過身,抬眼望去,隻見眼前站著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此時正在注視著自己。說是鬼,未免太過於美麗了。如若真是鬼,那也是鬼中最好看的。
來往的人群時不時的穿透著的女孩。她一雙桃花眼,溫柔地注視著鹿爻,但在溫柔的眼底卻如死潭般悲憫,高挺的鼻梁,嘴唇上點著微紅的唇釉,身後披著烏黑微卷的長發,身著紫色束腰長裙。
女孩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向鹿爻。如若鹿爻有心跳,此時已是快跳出胸口了。
“我……你……”鹿爻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我這是已經死了嗎?”
女孩嘴角揚了揚笑了,手指指了指地上鹿爻的屍體。
鹿爻也沒想到會問出這麼沒有頭腦的話語,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摔就出來了。於是不說話了,就站在那裏默不作聲的注視著女孩。
女孩見此轉過身邊走邊說:“跟著我。”
路遙問:“去哪啊?”
女孩回答:“邊走邊說。”
鹿爻遲疑了片刻,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屍體後,便跟上了女孩的腳步。
女孩見鹿爻跟上了,接著說:“鹿爻,女,24歲,出生即喪母,被父親拋棄在鄉下與祖母生活。當同齡孩子在玩耍時,就已經開始下地幹農活了。八歲祖母去世,被父親接到後媽家裏,但受盡後媽的冷嘲熱諷。12歲父親去世,被後媽扔在孤兒院。高考期間因為發燒沒有發揮好,與理想中的學校失之交臂。然而又因為沒錢交學費,休學一年,外出打工。好不容易快熬到大學畢業,後媽又帶著父親與她生的兒子,前來學校鬧事散播謠言,你又不得不給錢打發他們走。大學畢業後,多次麵試碰壁。直到找到這家能勉強維持生活的崗位,卻多次遭到領導的性騷擾,以及同事的打壓。於是,你在忍無可忍絕望後,在今日跳樓自殺。”
鹿爻默默的跟在女孩後麵,聽著女孩陳述著自己的一生。但這似乎又不是自己的一生,仿佛在聽一個悲催的話本。這麼多年以來,自己從未回憶自己經曆了多少,隻知自己一直都活在苦海中,周圍隻有一望無際的海水淹沒著吞噬著。好不容易從海水中露出一個頭,又被海浪無情的拍了下去。就是這樣反複的在海水中掙紮,直至死去也未曾看到過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