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他爹,你倒是說說怎麼辦啊?”
秦母細細簌簌的抽泣著。
”砰,說什麼我也不會把小柔交給王家。“
秦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憤怒的說道。
秦為從熟睡中被吵醒,他緩緩睜開眼,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
秦為下意識看了下身邊的小妹,幸好小妹還在熟睡中,並未被吵醒,內心鬆了口氣。
不然小妹聽到秦父秦母的對話,估計又要責怪自己,哭成淚人。
秦為內心一陣苦惱,最近鎮上一霸王家的逼親讓秦家毫無招架之力。
想到這裏,秦為抬頭看了看屋內四周,又是一陣苦笑,秦家用家徒四壁來描述並不誇張。
就說他和小妹同住的小屋,土牆上早已爬上了裂紋,縫隙之間還長出了小草,一看便知肯定是多年沒有修繕。
秦家依靠種田為生,是鎮上的大地主,王家的佃農,收入微薄,隻能勉強養家糊口。
秦爸叫秦鐵,聽名字就知道是個能吃苦的漢子,事實上秦家這麼多年,也確實靠這個鐵一樣的漢子苦苦支撐。
秦母喚蘇氏,平日靠做些女工去鎮上賣錢。
秦家靠近鎮的南部,這片區域同時也是鎮上的貧民區。
秦家這麼多年的家當,除了一間平房,就隻有一間雞舍和一棵棗樹。
雞舍有兩三隻母雞,雞蛋可能是秦家兄妹童年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了,就算如此,絕大部分時候雞蛋都是用來賣錢補貼家用的。
一間平房雖然不大,卻被秦母收拾得很是幹淨。
秦父用土磚將平房隔出了三間,一間秦父秦母,一間給秦為秦柔兩兄妹,一間是一家人的客餐區。
說是客餐區,實際上也就隻有一張舊木桌,幾把椅子,還有一個木櫃子。木桌由於常年使用,早就已經掉了顏色,桌上一根蠟燭忽明忽暗。
此時秦父秦母正坐在桌旁,滿臉焦急,商量著王家的逼親之事。
事情起因還得從月前說起,當時秦母去王家坊市賣雞蛋和女工,秦柔吵著要跟秦母一起去。
秦柔今年十歲,秦為比妹妹大三歲。
秦柔年紀雖小,卻人如其名,小小年紀,既有女子的柔美,又有這個年紀的可愛燦爛,活脫脫是一個美人坯子。
可以想見等到秦柔年紀漸長,一定是鎮上數一數二的美人。
可就這麼不巧,那天王家家主的小兒子王平在坊市玩樂,這個紈絝子弟一眼就看上了秦柔,纏著秦母要納了秦柔進門。
秦母不敢得罪王家,隻得推脫說秦柔還小,現在還沒考慮婚嫁之事。
誰知王平一肚子壞水,竟然說願意說服母親認秦柔為義女,從此錦衣玉食養在王家,還無恥的說一定在王家好好對秦柔。
王平的紈絝在鎮上臭名遠揚,秦母哪裏能不知道,斷然不肯就這麼把女兒交給王平,這樣豈不是直接把女兒往火坑裏推。
誰知王平看到秦母不同意,竟然直接變臉,威脅說要讓秦家今年上交的糧食提高三成之多。
秦母沒有辦法,隻能當場苦苦哀求王平。
秦柔更是嚇得躲在母親身後,瑟瑟發抖,緊緊拽著母親得衣袖,一句話也不敢說。
坊市內這般場景立刻將眾人都聚集了過來,大家紛紛議論指責,一時間竟弄得王平下不來台。
王平看坊市人多口雜,礙於眾人,秦母這才帶著秦柔僥幸脫身。
秦家所在的鎮叫西山鎮,西山鎮不大,隻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小鎮。
取名源於鎮的西邊有一座青山,青山雖然不是什麼名山,但也有些山貨,秦為和鎮上的人經常上山采摘,山上的野果是秦為童年解饞的好東西。
青山下有一條小河,名為西山河,不知源頭在哪,河水清澈。
鎮上的人在河邊浣洗衣物,孩童捉魚蝦而戲,倒也是一片平和景象。小河蜿蜒沿著鎮的南門而過,河上跨著一座石橋。
西山鎮的勢力倒也簡單,鎮中心的王家在西山鎮一家獨大,鎮中多半農民都是王家的佃農。
王家家奴眾多,仗著王家的勢力在鎮上狐假虎威的事跡也屢見不鮮了。
經常到了佃農交糧的日子,交不上糧的佃農被家奴動輒毆打受傷,佃農畏懼於王家的勢力,實在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