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你,除非我死(2 / 2)

就那般倒在血泊裏,瑤瑤死的時候眼睛都是睜著的。

她本該有大好的人生的,生命卻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

罪魁禍首卻好好的活在世上,甚至信誓旦旦的說要娶她。

可笑至極。

晚了,一切都晚了。

賀硯辭若是兩年前說這些話,楚雲方甚至會高興的幾晚上睡不著覺,那是她的辭哥哥,她做夢都想嫁的人。

楚雲方不止一次幻想過穿上嫁衣與賀硯辭拜堂成親的樣子。

隻是當賀硯辭將她推出去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

現實狠狠甩了一巴掌,打碎了她的美夢。

楚雲方看著一身喜服的賀硯辭,眼裏滿是嘲諷。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看不透這個人了。

賀硯辭讓人送來了嫁衣,是宮裏的繡娘用上好的金線繡的並蒂蓮,花開並蒂。

賀相為朝廷鏟除了宴王這個禍害,想巴結的人不少,就連冠上的珠子都是上好的東珠。

賀硯辭今日心情很好,放下喜服對伺候的丫頭安排道:“你們伺候夫人穿衣,若誤了吉時,便也不用待在府裏了。”交代完便離開了。

“夫人,我們伺候您穿衣。”

楚雲方晃動了手上的鐵鏈道:“你們幫我解開,我自己穿吧。”

服侍的丫鬟有些為難,賀相走時再三交代,一定要看著夫人。

“若是我自己穿上嫁衣與賀相拜堂成親,賀相必然高興,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夫人……”

楚雲方冷冰冰的臉上難得有一絲笑意:“你們滿院子的人守著,我又能逃到哪裏去呢,況且就算我想跑,也沒那本事。”

楚雲方生怕她們不信,又晃動了腳上的鐵鏈,鐵鏈上的血跡還未幹。

是的,她的腳筋斷了,根本跑不了。

丫頭將鐵鏈解開,楚雲方以自己穿衣不喜歡別人在旁為由,將人打發出去。

艱難地從床上下來,隻是走了幾步路。額上便出了一層冷汗。

那隻手握銀槍的手,如今沒了當年的半分氣勢。

楚雲方在櫃子裏翻了半天,找到了一套水藍色的衣裙,這是她初見袁毅時穿的那套衣服。

坐在鏡子前打扮了半天,還是很滄桑,少了初見時的那一份明豔,多了幾分苦澀。

袁毅,見到這樣的我,你是否認得出來。想來你是不願見我的,可我很想你。

楚雲方看著桌上的金指環,莞爾一笑,這是她前幾天唯一同賀硯辭開口要的東西。

她難得開口,賀硯辭自然高興,連夜命人做出來,隻說大婚的時候才能給她。

袁毅,瑤瑤,我來了。

伺候的丫鬟隻聽屋內有聲響,進去時便看見倒在地上的夫人。

賀硯辭趕來時看到奄奄一息的楚雲方,又看到桌上消失的金指環,便明白了。

原來她從一開始,便沒想活著。

楚雲方還有一絲理智,賀硯辭顫抖著將人抱著懷裏怒吼:“阿雲,阿雲你不要走,你不管袁毅和楚牧遙了嗎,你若敢死,我便讓他們不得安寧。”

賀硯辭說到最後幾乎是哽咽的:“阿雲。我求求你了,你不要丟下我……”

朝堂上運籌帷幄的賀相,此時卻像一個孩子一樣,在自己在乎的人麵前,真的很脆弱。

楚雲方沒什麼力氣了嘴角依然掛著笑:“婚禮變葬禮,紅事成白事,賀相可還滿意。至於袁毅和瑤瑤,還有我,不過就是幾具臭皮囊而已,賀相高興便好。”

楚雲方的笑容永遠凝固在臉上,像是解脫了。

賀硯辭握著的手突然從手中滑落,懷中人沒了氣息。

“啊……阿雲”賀硯辭抱著楚雲方,紅著雙眼問道:“誰讓你們給她解開的。”

伺候的幾個丫頭哆哆嗦嗦地說:“夫人說她不會跑,想自己穿嫁衣……”

“滾出去。”

楚雲方從來都沒想過要跑,她隻是一心求死罷了。

據說,本朝最年輕掌管門下省的賀相在新婚之日,喜事變喪事,一夜間白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