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丟在了民政局門前,一個人,寒風瑟瑟,淩亂了她的心。
關澍找了個石墩坐下,掏出手機發了個微信給薑晁,但對方遲遲沒有回音。
她和薑晁是相親認識的,和他戀愛這兩年,她算是把薑晁這人看透了。
可縱使這男人再壞,也不該把她一個人晾在民政局門口,任她受路人指點。
關澍抬眼看了時間,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小時了,而她與薑晁的微信界麵始終停留在她最後發送的那句“你究竟還要不要結婚”的消息上。
昨日他信誓旦旦的那句“我一定準時到”現在想來就像一潑惡心的屎,直直的砸在她的腦門上。
“狗男人。”
她咒罵了一句,起身準備離開,沒走多遠,手裏的手機便響起了消息提醒,以為是薑晁,她點開微信,險些氣炸了腦子。
那是薑晁的小情人。
幾個月前,薑晁出軌,在酒店和女人親熱的正歡,結果讓關澍和閨蜜抓個現行。
那女人赤裸著身體躲在薑晁身後,卻讓向來護犢子的閨蜜一把揪出來狠狠揍了一頓,這一戰,閨蜜薅掉女人不少頭發,抓花了她的臉,將她的尊嚴踩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她原意是想就此和薑晁說再見的,出軌的男人,就像髒抹布,多看一眼都嫌煩,但迫於某些原因,加上薑晁日日夜夜蹲守在關澍家門前道歉,寫了保證書,又詛咒自己不得好死,她心一軟,也就原諒了。
結婚不過是走個形式,也和薑晁提前約定過婚後分居,日後得了合適的機會,再把婚離了就是。
那女人發來的是張照片,背景看上去是個海景房,關澍放大照片,一眼鎖定了照片上那個赤裸上身的男人,那不是別人,正是昨夜向她發誓自己再辜負她就不得好死的狗東西薑晁。
原來鴿她,是為了和情人親熱。
她關上手機,努力不讓自己發火。
這兩年來,說她對薑晁沒感情是假的。
剛戀愛時,為了取薑晁歡心,她學做菜,學化妝,盡可能做到讓薑晁喜歡,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願多放心思在她身上。
那時候的她,狼狽極了。
即使發現薑晁出軌,她也隻會躲起來大哭一場,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照顧他的一日三餐。
如果不是閨蜜一巴掌打醒她,她真不敢想象生活會變成什麼樣。
關澍收好了手機,知道薑晁現在抽不出身,她也無需繼續等下去,拉好包包拉鏈便向附近的公交車站走。
瀾原的風格外大,吹亂了她的發型,為了今天,她特意化了妝,花時間紮了完美的丸子頭,現在想來都沒用了,想到這兒,她拿出化妝鏡,掏出包裏的卸妝濕巾,頂著亂風卸掉了唇彩。
日常生活裏,她不愛顏色張揚的口紅,化妝包裏千篇一律的裸色色號,如果不是為了上鏡,她才不塗呢。
關澍在心裏將薑晁罵了個底朝天,合上鏡子,偶然看見一輛黑色奔馳車停在自己麵前。
這是瀾原本地的車,她向車窗裏看,湊巧副駕駛的車窗打開,她的視線往車裏探,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關澍?”
說話的人是她大學時期的朋友,那會兒兩人很要好,做什麼都要一起,隻是畢業後沒幾年,她和她就都全身心投入了各自的生活,鮮少聯係了。
“真巧。”
女人笑容爬上眉梢,示意駕駛位的男人將車開到附近的停車位去,她想好好和關澍敘敘舊。
關澍顯然有些為難,在民政局門前巧遇這種事,說起來簡直太荒謬。
但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現在是十點鍾,聊一聊再回去工作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她在手機上飛速打下幾行字發送給領導,請求延長請假時間。
顏予在附近咖啡廳預訂了位置,這是她第一次來咖啡廳,害怕對方嫌她沒見過世麵,趁著顏予去洗手間補妝的間隙做了緊急攻略。
顏予同大學時相比,似乎出落的更漂亮了,她今天穿了一件莫蘭迪藍色係的連衣裙,V領領口的設計延伸了她頸部的線條,似有天鵝頸既視感,襯得她整個人更加端莊溫柔。
女人手中捧著菜單,和男友商量了什麼,笑著向服務員講道:“一杯DIRTY,一杯摩卡,謝謝。”
她好輕車熟路。
關澍看的有些呆,不曾注意顏予一直在喚她的名字。
直到最後一聲,“關澍!”
關澍回過神。“嗯?”
“要點些什麼?”
做的攻略幾分鍾就忘在了腦後,看見服務員的笑臉,她有些尷尬,“和你一樣就好。”
放在桌下的雙手不自覺摳起手指,顏予眨眨眼:“好的,你好,DIRTY兩杯。”
“好,稍等。”
關澍目送服務生離去的身影,坐在這咖啡廳裏渾身上下不自在。
相隔這麼久再次見麵,連一個像樣的話題她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