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
一道低沉的男聲。
與一道潑辣的女聲在劇烈交鋒。
楚雲深聽得出,是叔叔和嬸嬸在爭吵。
“你不要無理取鬧了,管家老爺推薦的是雲深!”
“你怎麼能讓文成頂替他,被發現了怎麼辦?”
“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發現?”嬸嬸的語氣格外憤怒且激動!
“更何況,就算被發現了,員外老爺那麼心善,肯定不會追究!”
“說不定是傳話的人說錯了名字,員外老爺看中的是我們家文成!”
“文成比死了爹娘的楚雲深,不知道優秀多少!”
“你夠了!”叔叔無比氣憤,“雲深從小沒了爹娘,他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機會,你卻……”
“你越說我就越來氣!”嬸嬸的聲音裏飽含憋屈,“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長大的?”
“他不知怎麼摸索出了那什麼弓魚術,他居然不告訴我們,竟然傳授給外人,真是氣死我了!”
叔叔反駁,“你又不打魚不賣魚,那技藝你掌握了也沒什麼用!”
“這是重點嗎,楚二狗,你那侄子就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你,你真是……”
“楚二狗,你膽敢阻攔這件事,我就死給你看!”
楚雲深站在院門口,聽著屋裏傳來的爭吵。
與此同時,遠處鄉道上出現一頂轎子。
能坐轎子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楚雲深在這時進屋,見到嬸嬸手持剪刀對準脖子。
叔叔慌了神,堂弟楚文成則被嚇得臉色煞白,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見到楚雲深回來,潑辣的嬸嬸用刀子般眼神看向叔叔,希望叔叔說明情況。
叔叔眼神閃爍,黝黑的臉上滿是為難,他實在說不出強取豪奪的話。
見到這樣一種情況,楚雲深主動開口,“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不想當王員外家的上門女婿,這事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楚雲深進入柴房,嬸嬸則笑逐顏開放下剪子。
楚雲深從小到大沒少惹她生氣,如今,這小子總算做了件讓她順心的事。
叔叔則滿臉尷尬,他覺得楚雲深是不想讓他為難,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嬸嬸走去把兒子楚文成拉扯起來,“記住了,從現在開始,你的名字叫做楚雲深,千萬不要說漏嘴了!”
“還有,去到王員外家之後,一定要聽話,知道嗎?”
“娘,我怕……”楚文成低著頭,整個人畏畏縮縮,“我不想當上門女婿……”
“怕什麼怕,你這死孩子,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嬸嬸舉起手狠狠拍了拍楚文成的後背,“你給我站直了!”
“成為一般人家的上門女婿,的確是很丟臉的事!”
“但你能成為王員外家的上門女婿,那可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成為王員外家的女婿,即便是他家招收奴仆,也會有一大堆的人報名!”
“抓住了這次機會,下半輩子你就吃喝不愁!”
“錯過了的話,你會像你爹那樣勞苦一輩子,知道嗎?”
“嗯……”楚文成點了點頭,接受了母親的安排。
沒多久,屋外傳來了呼喊聲,“這裏是楚二狗家嗎?”
夕陽已經西沉,屋外一片幽暗。
嬸嬸走出家門,一眼便看到了王員外府上的獨眼管家。
“管家老爺,這,這裏是楚二狗家……”嬸嬸戰戰兢兢,說不緊張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