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長安城一直不太平,三皇子作亂剛平息,緊接著是五皇子,這幾日宮內又發聲投毒案,本來就人心惶惶,現在長安城的內城和外城城門又封閉了,更是引起不少人的揣測。雖然眾臣有憂慮,但畢竟宮中的消息被捂得很嚴實,尤其是禦林軍的一係列舉動,更是令隻言片語都傳不到宮外。
晨詔剛下,諸臣也隻能奉命入朝。
這次雖然一反常態的是早朝,但也並非是滿城風雨的大朝會,僅僅是一次普通朝會的規格。規格不大,但所召的大臣,都是長安城的實權派,連本身不參與議政的兵部大臣,也在傳召之列。
眼看太陽升起老高,臣子基本都已經彙聚到峰翠宮,劉愈一邊下令關閉皇宮的正南門。一邊準備陪同蘇彥前往。就在此時,侍衛來報,說是國師在院外求見。
劉愈不解為何吳悠會在這節骨眼上找他。但吳悠的一些預測準確,本身也老謀深算,劉愈心想先見見也無妨。
吳悠正在院門口等候,見到劉愈,迎過來,當頭便問:“皇上賓天了?”
劉愈看了他一眼,沒答話,吳悠續道:“有些事你也不用講的明白,小老兒就問你,禮部尚書你可找來?”
“應該來了。”劉愈道。
“何為應該來了?”吳悠沒好氣道,“小老兒要提醒你,禮部尚書錢回這個人不簡單,你小心被他鑽了空子,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劉愈就怕在一些關節上出錯,現在也先不問情由,直接對瞿竹道:“你帶著一名小太監,去峰翠宮將禮部尚書召來,就說皇上召見!”
瞿竹去了,劉愈才問緣由,吳悠卻好似沒聽到,就是不說。
“皇帝賓天,遺詔傳位的禮節你知多少?”沉默了半晌,吳悠問道。
劉愈犯了難,這事他確實不清楚。不過他還是不覺得這期間有大的問題。
“有右相袁博朗在,他以前做過禮部尚書,總該不會出問題吧?”
吳悠冷笑道:“你聽他的了?”
劉愈登時語塞,想想從昨晚開始一直都是他在唱獨角戲,別說袁博朗,連新皇蘇彥的意見他都一句沒問。
“自以為麵麵俱到,卻不時犯下錯誤。說到底,主持國喪的就不該是你,一個禦林軍的統領。你現在悔悟還來得及!”
劉愈雖然不太明白由他主持或是由右相主持的差別在哪,但他本能的意識到吳悠的提醒有道理。
劉愈正要帶吳悠進雅前殿向袁博朗請罪,這時瞿竹匆忙過來,在劉愈耳邊道:“禮部尚書錢回失蹤了。”
“失蹤?”劉愈大驚,“何時的事?”
“在宮門口還有人看見,但沒人見過他進宮,可能是在城內藏匿了起來。”瞿竹道。
劉愈終於明白吳悠的擔心,先不論一個禮部尚書能掀起多大的波浪,但就新皇登基這件事上,就枝節橫生。他也的確感慨了一下,要說玩手段,他還的確有些鬼點子。但說到國之重器的相傳之禮,他根本是門外漢。
“知道出問題了?”吳悠冷笑道,“你不覺得你還少請了一個人?”
“誰?”劉愈問道。
“你說呢?平日裏你跟那個韓先生進來出去的,為何在這時候不問問他?”
劉愈終於恍然,他一直覺得不安,找不出緣由,原來是韓升的問題。如果說其他的大臣根本就不知道嗣位人是誰,韓升可是比他知道的都早。而這對老友平日裏進出近乎都是同步,本身也是親家,偏偏在這關鍵的時候沒有請他過來。
雖然是親家,若是被韓升知道自己篡改詔書,韓老頭會不會大義滅親他也不知道。
“現在請是否來得及?”劉愈緊忙問。
吳悠一笑道:“小老兒掐指一算,他應該會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