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慘死囹圄(1 / 2)

京城府衙大獄內,四麵高牆壘砌,密不透風,外麵日頭正高,從那高處的一扇扇小窗戶也隻能進來一點點光。

進門處放置著一張方桌,幾條板凳,兩個獄卒剛換完班坐在此處休憩。

“今天這牢裏怎麼這麼腥臭?”

“昨個夜裏國公府那位生了,就在咱這牢裏。那血流的,可不一股子血腥味兒嘛。”

“生了?不是說還有個把月才該生嗎?”

“誒呀,現在大街上都傳遍了,說是外麵有奸夫,要不國公府的太夫人咋死的,不就是撞破了她的奸情,被她和奸夫給殺了。現下嫁進國公府八個多月就生下了孩子,算日子這肯定不是國公府的種兒呀。”

“那她這事兒要怎麼判呀?我看咱們大人這幾天既沒提審,也沒問話,莫不是要保牢裏這位。”

“這事兒哪那麼容易判,牢裏這位現在咋說也還是國公府夫人,死了的是國公府太夫人,一品誥命夫人,出來指證的是國公府的大夫人,這哪一個是好惹的。咱們大人隻好推說這是嘉國公府的家事,不敢貿然決斷,留待國公爺回來後再做打算。”

“那國公爺昨日不就回來了嗎?還派人來看牢裏這位來著。”

“國公府的三......”

“我看你倆是閑的皮鬆了!”

一聲嗬斥打斷了兩人的討論。

兩位獄卒迅速起身,隻見典獄官施施然邁步進來,後麵還跟著一位妙齡女子,正是昨日就來探視牢裏那位的國公府貴人。

典獄官厲聲道:“既有這時間閑聊,不如去大牢門口紮一個時辰馬步緊緊筋骨。”

看著典獄官陰沉的臉色,兩位獄卒自覺被捏了短,不敢有異議,忙不迭出去紮馬步了。

待兩人走後,典獄官像是換了副麵皮,略帶諂媚地對著後麵的女子說道:“田姑娘,這兒就是。”

那女子略施一禮,回道:“多謝官爺。”

典獄官弓著身子趕緊回禮,“田姑娘說的哪裏話,您是代國公府來的,我怎麼受得起您這禮呢。您自去說您的話,我在門口等著。”

隨著典獄官走出門口,大牢裏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中。

昏暗潮濕的牢房內,謝以檀就躺在那寥寥幾根稻草鋪就的地麵上,夜裏剛剛生產完的她,渾身是血,一小束光線透過上麵狹小的窗欄透下來,正落在她的掌間,中指上的翡翠指環沾染著星星點點的血跡,被光反射出詭異的紅。

謝以檀已經在牢裏五天了。

五天前,她還是金尊玉貴的國公府夫人,她的夫君裴南禹在邊關打了勝仗,即將班師回朝,她喜不自勝。卻意外撞破了大嫂鄒蘭秀與一男子的私情,田月嬌頓起殺機,妄想將謝以檀殺人滅口,卻不想那賊人慌亂中錯殺前來探望謝以檀的太夫人,也就是兩人的婆母。

鄒蘭秀反以此構陷謝以檀勾奸害母,謀殺一品誥命夫人的罪名沉沉壓在謝以檀頭上,她毫無招架之力,就被關進了大牢。

聽到有人走近,謝以檀從回憶中清醒,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田月嬌站在自己牢房門前。

田月嬌是夫君裴南禹的義妹,她父親曾是裴家軍的軍醫,數次救治老國公爺於危疾,她自己如今也常在軍內行醫,裴南禹認她為義妹後,就長住國公府內,也算得上是國公府的人了。

雖然謝以檀和她隻有幾麵之緣,但出事後也隻有她來看自己,謝以檀不自覺將希望寄托在田月嬌身上。謝以檀嗓音發啞,吃力地向她發問道。“夫君怎麼說?”

田月嬌臉色悲喜莫辨,不著聲色道:“以檀姐姐,禹哥哥不會來了。”

“為什麼?”謝以檀頓覺一陣悲涼,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竟一點也不相信自己,甚至不想來看看自己,聽聽自己的陳情。

“為什麼?姐姐這話問的好生奇怪。你勾結外男,辱沒國公府門楣,又殺害婆母,違逆人倫,樁樁件件隻能讓禹哥哥厭棄你,他現在連聽到你的名字都不願,又怎想來看你?”

聽到此話,謝以檀用手著地,慢慢撐著身子坐起來,激動的說道,“月嬌,我昨日都同你講了,不是我殺的太夫人,是大嫂!”

“事到如今,你還想攀咬大嫂。你進門八個月就誕下孩子,豈不知是你婚前與人苟合,珠胎暗結,還想來認作我們國公府的血脈。你的奸夫已經投案自首,說是與你偷情被太夫人發現,與你合謀殺了太夫人,就連你那剛出生的孩子都認下當爹了。”田月嬌忿忿回應,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