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杜鵑花開的季節,角宮裏多了一道靚影,上官淺手持著小鋤頭,帶著紫鵑等幾個侍女又開始忙忙碌碌搗弄著她的那些杜鵑花。
不一會,臉上,手上皆沾滿泥垢,沒了端雅,似個小花貓。
“夫人。”
“娘親。”
宮尚覺帶著煜兒走了過來,打眼瞅了瞅她,隻覺得有些好笑,眼底溢出一絲寵溺,拿出手絹仔細的擦了擦她的臉。
“夫君,怎麼了?”
她有些不明所以,隻兩眼怔怔的看著他,愣在原地。
這一幕熟悉的畫麵讓她想到了從前,那時,她在角宮種花,宮尚角對她滿心戒備,她的主動讓他那時有些生氣,而如今,那個滿臉疑雲的男人卻成了她的丈夫。
他嘴角勾起弧度,眼眸明亮清澈,“夫人臉上有泥。”說完又轉過頭對紫鵑和幾個侍女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幾個侍女見眼前兩人自成婚以來,終日如膠似漆,夫妻恩愛,皆偷笑著退了下去。
他說罷,挽起了袖子,接過她手中的小鋤頭,俯下身,開始刨土。
“娘親,你和爹爹為何在角宮種如此多的白杜鵑?”小小的人兒,如今長得越發俊俏,滿眼好奇。
他們兩人怔怔的看著對方,皆不做回應,眼底慢慢溢滿微笑,因為杜鵑花的花意是——我隻屬於你!
三人一同搗弄著白杜鵑,角宮的春天來了,春意盎然,陽光明媚,那些白杜鵑在他們的精心侍養下開的朵朵美麗,花團錦簇。
葉綠成蔭花繁茂,杜鵑聲裏情更深。
角宮裏,從此住著宮二先生和他的心上人。
天黑了些,宮尚角不知從哪裏搬來些長短不一的木架,堆在那裏,橫七豎八。
“夫君?你這是要做什麼?”上官淺一時好奇看了看,手指了指那堆木架,回過頭問他。
他拎了兩根木頭在指間,臉色稍作神秘。
“阿淺,明日便知道了。”說著將她橫抱著回了寢居,便自己獨自走了出來,繼續著他的事情。
上官淺不知他神神秘秘做甚,見他不願說,也再沒多問,隻聽見寂靜的角宮傳來一陣陣敲打割鋸木頭的聲音,直至深更。
翌日清晨,外麵院子裏一早便傳來侍女們的嬉笑的聲音。
她揉了揉眼,摸了摸身邊,空無一人。
紫鵑打了水,擰了帕子,緩緩的走了進來,滿臉興奮的朝她說道。
“夫人,你趕緊出去瞧瞧吧。”
她一愣,趕緊起床洗漱,收拾穿戴完畢,疾步走了出去。
隻見庭院桂花樹下,擺放著一個精致的木式秋千,侍女們圍著一堆,打笑著。
“角公子待夫人可真好,昨夜一宿未睡,親手為夫人做了這個漂亮的秋千,這個秋千可真好看。”紫鵑瞧著上官淺走了過來,喜逐顏開。
上官淺頓時紅了眼眶,回想起自己之前曾無意在他麵前提過,角宮庭院要是有一個秋千可就好了,沒想到,他卻將話記在了心裏,原來昨夜他神神秘秘那般,就為了給自己這個驚喜。
隨即又問:“紫鵑,夫君呢?”
“角公子昨夜一宿未睡,今日淩晨便獨自回了文房。
話音未落,她趕緊跑進文房,隻見宮尚角趴在案桌上麵睡著。
她悄悄的走到軟榻旁邊,拾起一件大氅,走至他身邊,輕輕的披在他身上,靜靜的凝視他。
坐下來,手托著下巴,仔細端詳著看,宮二先生的側臉可真好看,冷峻的麵容,怎麼看都好看。
似是感覺到身上的溫熱,他醒了過來,宮尚角一向警覺,聽覺靈敏,有絲風吹草動立刻驚醒。
“夫君,你醒了。”她見他驚醒,立馬回過神來,隻怔怔的看著他。
“夫人,你來這陪了我多久了?”宮尚覺眼眶通紅,麵容有些憔悴。
上官淺也不回他話,有些調侃的反問道:“沒想到宮二先生的手如此厲害,能提劍,能執筆,還是個良工巧匠!”
宮尚角窘迫的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會,前些日子聽夫人說,想要一個秋千,便私下找了宮門裏的木匠師傅,學了許久,這才完成了夫人的心願!”
上官淺眼眶有些濕潤,她的夫婿,待她真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