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有兩張鋼琴演奏會的門票，”江心月在飯桌上抬眼看兩個女兒，問道，“明天你們誰陪我一起去？”
江雨霽正在夾一塊紅燒裏脊，沒夾穩被湯汁濺了一臉，她堅持不懈地和那塊裏脊作鬥爭，好似沒聽見江心月的話。江雨霏對母親的提議興趣缺缺，反倒是看妹妹的時候興致盎然。
“杳杳，湯汁都沾到臉上了。”江雨霏指指江雨霽的臉頰，笑了，“怎麼吃飯的呢？”
江雨霽看江心月從餐桌對麵看過來，心神不寧地放下筷子，“一不小心走神了。”
“吃個飯還會走神呢？”江雨霏笑著靠過來，拿起一張餐巾紙，輕輕把她臉上的油漬擦幹淨。
江心月的話沒人接上，她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嘴，慢條斯理地下了決定：“雨霏，明天你跟我去音樂會。”不等江雨霏回話，她起身離開餐廳。
江雨霏衝著江雨霽頑皮地吐了一下舌頭。
吃過飯，江雨霏跟著江雨霽進了房間。江雨霽坐下看書，江雨霏就倚著桌子盯著她看，好半天才問她：“你怎麼了，有心事啊？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沒有，”她輕輕推一下姐姐，“馬上就期末考了，我忙著想複習的事呢。”
“期末考也還早吧。”江雨霏半信半疑，“有什麼事瞞著我？和我還不能說嘛。”她作勢撓江雨霽的咯吱窩，惹得江雨霽笑著求饒。
“蒼蒼，你饒了我吧。”江雨霽握住她的兩隻手，“我真的沒事，你放心吧。”
江雨霏看她一會，摸著下巴說道：“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林淮打完上午的第二個盹，揉著眼睛看見江雨霽的課桌，心裏覺得有點怪異。語文書和上節課的數學書都大開著疊在一起，筆記本，草稿紙，各種文具都攤在桌麵上，看起來很零散。
雖然林淮自己的桌麵更是亂得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江雨霽這樣就是很反常。
他看著江雨霽接了水走回位子上，沒有第一時間收拾桌子，直接拿出英語書攤在桌上，預習起下節課的內容。
很不對勁。
林淮隨手撕了張紙，折了個雙筒手裏炮，悄悄湊到江雨霽耳邊，“嘭”一聲巨響，手裏炮炸了個滿堂彩。
江雨霽還沒做反應，後排趴著的徐戀伊先動手了。
“林淮，你個腦袋上插煙卷——缺德帶冒煙兒的。看打！”徐戀伊先拿起英語書卷成筒，抓住林淮的衣服，在他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三下。
“姑奶奶，別打了。”林淮賠了五根鋼筆替換芯，才讓徐戀伊熄了火。
他再看江雨霽，江雨霽正巧也轉過來看他。
她撩開耳邊的發絲，眼似寒星，不急不緩地說道：“林淮，你平時就是這麼欺負我妹妹的？”
林淮驚詫地微張開嘴，雙筒手裏炮捏成一團。
“江雨霽，”胡靜安雙眼亮晶晶地，激動地攔住從過道走過的人。
祁臨也抬頭看過來，他覺得很奇怪，“江雨霽”從身邊經過，他居然沒有像平常那樣聞到她身上的清苦的味道。
“江雨霽”端著盤子，居高睥睨胡靜安。“有事嗎？”
“過來一起吃啊，我朋友有話想和你說。”
胡靜安伸手拉住她胳膊，“江雨霽”不動神色地拂開她的手，“有什麼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