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閣作為一個爛的出名的小區,不隻建築以及配置爛,人心也爛。一條五米寬的路,垃圾成堆,唾沫灌地,怕是老鼠來了都要熏得躺上幾天。
不長的路,除了坎坎可放一人腳大小的位置,也就隻有保安那附近還算看得過去。保安朝地麵吐了口痰,轉身就癱在凳子上剔著一口爛牙。
乍一看,這處似乎真沒點多餘鮮豔的色彩。
風吹落了一片葉子,搖搖欲墜的柵欄被推開了。
本念一身短袖短褲,衣服淨白人也白的驚豔,寬鬆的衣服利落的描繪著朦朧的身材,削肩細腰,肉眼可見的美妙。她鬆鬆散散的紮著烏黑的長發,精致的臉上麵無表情,細看還有些厭戾和懶散。
手裏還不那麼規矩的拎著個書包,顯得焉壞焉壞的,偏偏那張臉又帶著欺騙性的乖巧。
原先黯淡的街道終於有了點多餘的色彩。
保安從保安處探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來人看,那雙不那麼幹淨的眼睛此刻似乎就長在了本念身上,像常年窩在下水道裏的老鼠窺視上一塊並不屬於他的芝士。
本念似乎沒感覺到那粘人的目光,就這麼淡然的走了過去。
她頭也不見低,就這麼精準的跨過了每一塊垃圾,踩在幹淨的地板上,悄然離去。
她用不知道生鏽了多少年的鑰匙開了剛上漆不久的鐵門,手一用力,人就進了去上了樓。
樓梯間沒有裝飾,隻是一堆粉刷牆,灰得讓人看不出原來的白,上麵還有不少被劃過的痕跡。反正怎麼看,都不是給人住的地方。
一身幹淨純白的本念在這顯得格格不入,無論怎麼看,都是這裏高攀了。
幾來分鍾,本念在一扇鐵門麵前駐足,安靜的樓道使得裏麵的吵鬧聲尤為突兀。
她蹙眉,不太耐煩地抿了抿唇,三兩下開了門。都還沒看到裏麵的情況,就已經順過放在門口的椅子,不收力氣地朝沙發上一般壯大的身影砸去。
一聲驚叫,被砸的中年男人捂著滿頭的鮮血驚愕的倒在沙發上。
被家暴的葉遙也嚇得尖叫了一聲,在看到本念的那一刻拚命掙紮著往她身旁挪去。
似乎這個17來歲的姑娘是她堅固不移的彼岸,她的淚珠將碎發全都打濕了,狼狽到家。
本顧家看到打他的人是自己的女兒時,怒氣蹭蹭往上漲。
盡管疼的嘴裂眼抽,卻依舊不能阻絕他刻進骨子裏的髒話:“艸娘的,本念你膽子大了哈!敢跟老子動手了,你給老子跪下!!!”
處於弱勢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毫無自知之明的人;本顧家就蠢得尤為典型。
本念冷靜的哦了聲,掄起椅子又往本顧家肩上砸。
直到聽到清脆的哢嚓一聲,葉遙才反應過來,哭著攔下本念。
本念看著終於疼的叫不出聲的本顧家,粉唇輕啟:“還跪嗎?”
本顧家在家裏豪橫了半輩子,這一刻卻滿目得恐懼。無止境得疼痛迫使他下意識得將眼前這個美到極點得女孩視為殺人如麻的惡魔。他顫著身子 ,屈著頭,那股囂張的豪橫此刻被滅的無影無蹤。
本念將椅子往一旁隨手一扔,拉起被家暴了不知多久的葉遙,眼裏滿是恨戾。
她薄唇輕啟,聲音不大卻意料之外的狠:“本顧家,有本事就滾遠點,再有下次,往你腦袋砸的就不隻是凳子了。”
說完,在本顧家瞪圓的注視下彎下腰,又在他嚇得顫抖的身軀旁拿起葉遙的手機,這才拉起葉遙往外走。
本顧家人沒本事,脾氣卻大,頻頻以毆打妻女為爽,似乎人生就隻能在她們身上取得那點可笑的成就感。
但是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女兒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對著幹了!
他捂著腦袋,痛的說不出一句話,使得滿腹的怒氣和恐懼無處發泄。
他將自己幻想成農夫與蛇裏的農夫,非但沒有得到感恩,反而遭到了白眼狼的攻擊。
葉遙的頭發已經被扯掉了不少,頭皮甚至有不少都滲了血跡,光是露在外麵的皮膚就已經慘不忍睹了,更別提藏在衣服底下的那些。
她的雙腿似乎也被揍過,走的不快也不穩,隻是在本念的扶持下堪堪走著。
作為家裏唯一的孩子,這個不正常的家庭本念已經見怪不怪了, 隻有這一次,是真正的讓本顧家見血,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別說人了。
她扶著母親剛走到門口,就見有個怪高的男人麵對著她家的方向一動不動。
看起來不太正經,有些壞壞的斯文,但也不至於斯文敗類。大概就是痞壞的儒雅。
這人逆著光,二十來歲,神情看不清,但不難猜到是被剛才的吵鬧聲影響到的。
大概男人也有不少的八卦心吧。
本念撇了那人一眼,應該不是這附近的人,最多也就隻是來著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