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細雨,淅淅瀝瀝。
少年看著麵前豁了口的灰黃小碗,滴答滴答,房頂滲下來的雨水一滴滴慢慢彙聚,不時就彙了小半碗,少年端起碗,一飲而下。
【都這個點了,外麵天都快暗了。看樣子今天是不會有人來送飯嘍】少年將碗放回原處。
他攏了攏身上的破爛衣裳,繼續縮成一團。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若這是夢也太久太真實了些,可若不是夢……
【那這……算怎麼一回事?是真是假是生是死倒是給個痛快的,把老子關在這兒究竟想幹嘛?】少年快要崩潰了,【還小柿子?狗屁柿子,起你媽的昵稱。】
少年生前是個普通男大學生,清澈且愚蠢。
晚上夜跑,路見不平,仗義挺身,警局筆錄,錄至深夜。
夜幕沉沉,回校路上,跌了一跤,眼前白光。醒來到此。
少年估摸,距他醒來已有四天,因為他統共吃了三頓飯。
今天是第四天,沒送。
第一天,他剛剛醒來,眼前場景讓他直接懵逼。
“誰把我帶寺廟裏了?還是個年久失修的破廟!”少年心裏驚異。
廟破爛不堪,門卻十分結實,少年怎麼也弄不開。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原來那一身,更何況隨身物品,他手機錢包全不見了。
少年仔細檢查身體大半天,沒有什麼異常。暗自鬆口氣,還好不是噶腰子的,撿屍的。
【……什麼賊啊,偷我錢財就算了,偷我衣服算什麼意思……】
少年喊了半天求救,發現沒人理。癱在牆邊,倚著掉灰的土牆,想著最壞的際遇【我……不會是被拐了吧,不會是想先養著我,以後給誰配血型吧……】
這時,門外一陣腳步聲襲來。
【咚!咚!】門被外麵狠狠地敲了兩下,門下一塊兒不起眼的木板被掀開,兩塊幹硬饅頭被雙粗糲的手扔了進來,隨後一瓢水,嘩的一聲倒進灰黃小碗,隨後“哐”一聲,木板狠狠合上。
少年大喊:【你是誰?我怎麼在這兒?你們想幹嘛?】
粗獷的男聲暴喝道:【吃你的!傻子!】
然後,沒有然後了。男人走了,任少年怎樣呼喊也沒任何回應了。
接下來的兩天都是一樣的際遇,任少年如何呼喊都沒用,頂多外麵傳來一聲暴嗬或辱罵。
少年想辦法自救,他研究這屋子三天三夜。
太難了,家徒四壁啊,連個床都沒有。全屋就一張破草席,幾張油紙,一個破碗,一個人。
窗子得有他兩個高,全屋連個給他蹬腳的東西都沒有。門更是撞得他肩膀快碎了,依然紋絲不動、毫發無傷。
奇也怪哉,這門看著怪破,裏麵是夾鋼筋了嗎?
腳步聲又來了,少年連忙起身,木板被掀開,外麵金燦燦的陽光泄進來在地上形成一塊四四方方的光斑。
少年欲再喊,隻見方正的光斑裏緩緩伸出一隻纖細的手影,手裏拈了一隻小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