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朝陽(1 / 2)

——百鳥群飛歡欣舞,神鳥翩躚姿態儼。

羽翼展開金光耀,世間奇幻攬萬千。

初冬,紛紛小雪飄飄灑灑地下了幾天,鳳朝的街道就已經白茫茫的一片了。純潔的雪花洗滌了一切汙濁,於是到處都是寧靜舒心的白:點綴了平房褐色的屋脊,裝點了小攤上遮擋風雨的黃澄澄的油布,濕潤了行人低低的談話。

鳳陽殿金碧輝煌的門被兩位宮女緩緩推開,一聲恭敬的“娘娘請”引出了鳳婉的腳步。她緩緩踏出門檻,走下石階,一隻通體金黃,羽翼絢爛的火鳳乖順地跟在她身後,渾身散發著威嚴與尊貴的氣息——飛鳥一族都擁有的護身神。就算是鳳朝的平民,肩上也會站著麻雀、斑鳩或白頭鵯。

鳳婉隻是這樣走著,在後花園的雪地裏留下一串淺灰色的散漫腳印。園中百花枯盡,隻有幾株紅梅熱烈地開放著,即使身負積雪也絲毫不減風韻,反被襯得更嬌豔欲滴。鳳婉卻無心賞景,隻是憂心忡忡地撫摸著隆起的肚子,看看腳邊梳理羽毛的火鳳,又看看身邊低眉垂頭的宮女,心裏莫名其妙地不安起來 “扶我回去。”她說,被宮女攙扶著,緊鎖著眉頭轉身往回走去。

按照鳳朝曆來的傳統,鳳凰作為統治者,不可出任何差錯。皇子皇女出生前,總會請蓬萊島上善於占卜問卦的鶴預測未來統治者的命運;昨夜鶴的長老和他飄逸的胡子一起來到床邊,預言皇女將在明夜降生。

“可老夫實在無法預測公主的護身神。”他黯淡無光的一雙瞎眼裏竟有了困惑“有冠,兩尾……既像凰,又像鳳?不對,女兒家的護身神怎會是雄的鳳呢?”他喃喃自語,麵色凝重地招手,把鳳雍,也就是皇帝陛下喚出殿外。鳳媛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她肯定定是對她腹中胎兒不利的。好在貼身宮女小淩機靈,差自己的護身神喜鵲去偷聽了一番:

公主可能是祥瑞,也可能是禍患。

鳳婉仿佛被這段話定住了似的,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後半夜,臉頰上的淚痕幹了濕濕了幹,實在撐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會兒——這是她的親生骨肉,是禍患又怎麼樣?鳳雍會為國除禍,親手斷送孩子的性命。這樣恐怖的後果將鳳婉折磨得夜不能寐,就這樣焦慮不安地到了生產那日。

深夜,陣痛襲擊了鳳媛的肚子。伴隨著皇後娘娘斷斷續續的呻#吟,鳳陽殿內外的腳步聲,呼喊聲紛亂起來。滾燙的開水送了一盆又一盆,太醫弓著身子進進出出。低聲呻吟轉為高昂的尖叫。就這樣折騰到淩晨,女人的聲音漸漸消下去,嬰兒響亮的啼哭穿透了冬日灰暗的天空。與此同時,從東方徐徐升起的一輪火紅的朝陽,將半邊天染得金黃。

大家都在圍著皇後和小公主團團轉時,宮中無人注意到在皚皚白雪下,一處奇景正在醞釀著。在寒冬臘月的大地上,一派銀裝素裹,然而,奇特的景象卻在這個季節呈現——百花竟然盛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