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之始(1 / 2)

班主任莫名丟失的十元錢,讓涼生在魏家坪的生活徹底的灰白,他隻是一再重複,說那錢是他自己,但是從哪裏來的,他卻交待不出。

父親臉上的皺紋仿佛用痛苦雕刻成一般,他抖著嗓喊涼生,你過來。

涼生就乖乖的走到他麵前,父親用全身的力氣撞向涼生,他痛苦的嘶吼著,我沒生你這樣的兒!

就這樣,涼生和殘疾了的父親一同躺在院裏,一同躺在班主任腳下。班主任有些訕訕,說了兩句,小孩,可以慢慢教育的,然後離開。

我扶起涼生,看著倒在地上的父親,冷淡的笑,離開。涼生抱著父親哭。

夜裏,同涼生一起在屋頂上看星星,我問他,那錢是不是偷的?

涼生伸出手,上麵布滿層層的水泡。那時,我才知道,涼生為了讓我能參加春遊,每天夜裏都會偷偷出門,獨自一個人爬到廢棄已久的煤礦裏,挖出滿滿兩擔煤,後半夜裏挑著兩擔煤,走長長一端寂靜的山路,趕早到鎮上的早市上買。這便是為什麼那些夜裏我總聽不到他的呼吸聲。而他怕挖煤違法,所以不敢跟老師分辨。

我小心的摩挲著他的手,問,還疼嗎?

他搖頭,說不疼。

我問他,你一個人在廢礦井裏,不怕嗎?

他點頭,說怕。

我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星光下,我們兩個人並排坐在屋頂上,黑色的腦袋像兩隻頑強生長著的冬菇。

放學路上,由於下過很大的雨,地麵上形成一些淺流,我一步一步的小心前行,涼生不停的提示我,讓我小心。

北小武說,我靠,薑生,我怎麼記得以前你淌這些水灣時痛快的就跟隻大蛤蟆似的,什麼時候淑女成王八了?

其實,我不想討厭北小武,隻是他老這麼罵罵咧咧的,我確實難以適應。正當我想對北小武說幾句什麼話,卻遇見了何滿厚,他似乎剛從我家的方向來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涼生,說我怎麼看不出你也會偷東摸西啊?

北小武說,你的屁股忘了疼了是吧?

北小武的話讓我的胃翻江倒海的難受起來,我拉著涼生就走。我說,哥,咱不理他!

這天夜裏,對我無疑是恐懼異常的,母親竟然半夜醒來突發的咯血,血色大片大片的暈開在被上,我驚恐的想喊涼生,卻被母親製止住了,她的手捂住我的嘴巴,指尖冰涼。她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喘息。

我突然想起,何滿厚昨天似乎來過我們家裏,我說,媽,何滿厚來幹嗎了?他又欺負你了嗎?

母親平息住呼吸,說,不早了,薑生,快睡吧。

從那天起,我開始搶著幫母親做家務和農活,我固執的認為,自己多做一點,她就可以減少一根白發,多一份健康。而母親卻不讓我沾手,她是那樣固執的不讓我碰任何的粗活。我不知道她的內心在和什麼較勁。或者在她卑微的內心,那個知書達理的女記者,是一把尖銳的刀,粉碎了她做為女人最低微的要求。她不想再讓自己的女兒重蹈她的覆轍,她寧願自己粉碎,也要讓我有一雙城市女孩纖長的手!可以驕傲的活著。這樣的話,她說不出,但我讀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