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紹興十年,完顏宗弼毀盟攻宋,嶽飛揮師北伐,兩河人民奔走相告,各地義軍紛紛響應,夾擊金軍。嶽家軍先後收複鄭州、洛陽等地,在郾城、潁昌一帶大敗金軍,進軍朱仙鎮。而宋高宗趙構和宰相秦檜卻一意求和,以十二道“金字牌”催令班師回朝。在宋金議和過程中,嶽飛遭受秦檜、張俊等人誣陷入獄。紹興十二年一月,以莫須有的罪名遇害,同時牽連人數眾多,朝野上下震動,同時也引得江湖暗流湧動。
因受嶽飛“莫須有”之罪的牽連,其手下將領以及作為嶽家軍精銳的八千“背嵬軍”將士皆被當朝宰相暗中接手控製,同時為了“坐實”嶽飛之罪,給天下之人一個交代,所有將士皆被威逼利誘。因此其中有人從此榮登高位、傲視群雄,亦有人因此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臨安城,睦親坊,李府。
陰沉的天空正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府外門口的士兵依舊裝模作樣地排兵布陣著。
府內,一眼掃過,隻見數十人被身穿盔甲的士兵羈押著跪倒在上,手腳均被鎖上了鐵鏈。定睛一看,這數十人中即使有的披頭散發,有的嘴角掛著一抹鮮紅,看似狼狽不堪但個個眼神犀利且蘊含著無盡憤怒。不經意間,隻見其中一人雙手扭動著鐵鏈掙紮著想要站立起來,卻被無情的一槍刺倒在地,鮮血順著槍頭紅纓流了一地。
“二弟!”大廳中間另一位被強行押跪在地的中年男子大聲的喊叫了起來,隨即眼睛瞪向前方怒聲說道:“秦宜,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其他人嘴中也怒罵著混蛋。
“肅靜,否則就是這個下場。”隻見又有兩人口吐鮮血,應聲倒地。
“哈哈哈!”隻見堂前坐在圓椅上的人揮了揮衣袖,順便捋了捋他那山羊胡須又繼續笑聲說道:“李大人若是在這張白紙黑字上簽字畫押,那便可保你加官進爵,還望李大人仔細斟酌啊。”隨即,隻見這位被稱之為秦宜的人從身上掏出了一張寫滿文字的信箋擺在李大人正前方,依稀可見上麵寫著不同字跡並印著朱砂手印。
“呸,癡心妄想,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畫押的。”李大人掙紮著想要撲向正前方的秦宜,卻被身後的士兵們牢牢壓住著,隻剩淩亂的頭發空中作舞,嘴角的血跡更鮮明了幾分。
秦宜不慌不忙的將書信輕鬆地折疊整齊生怕弄破般放回了身上,扶了扶頭頭頂上的官帽,裝腔作勢沉聲說道“世人皆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有誰願意簽字畫押的報上名來賞黃金百兩,家眷也算數!”
大廳除了女眷的細微哭啼聲外,皆沉默不語。
“看來是寧死不屈了,”秦宜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罷了罷了,活著的人都抓走押入大牢聽候發落吧,對嘍,將李大人手也砍下來。”
“是!”士兵們急不可耐的附和道,貪婪聲響徹李府每個角落。
於是,哭啼聲、哄搶聲、怒罵聲……從大廳到庭院,不絕於耳。
“秦宜,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已被拷上了枷鎖的李大人邊被羈押推著前進邊回頭怒罵著:“哼,殘害無數忠良,秦家必遭報……”,隻見李大人話沒說完,嘴角抽搐繼而鮮血流出,瞳孔放大般的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胸脯,一把血淋淋的長刀已然穿胸而出,繼而癱倒在地,任由雨水衝洗這一切。
“哼,狗東西這下老實了吧。”一名身身著黑色長衣腰間別著長刀的男性手持一把看著挺特別的油傘懶散的說道,然後左手輕舞手中寶刀,一道刺耳聲後寶刀已然回鞘,緊接著一隻右手從屍體分離。
雨傘壓得更低了,眾人來不及看清其模樣,隻見眼前黑衣男性撿起地上的右手裝在黑袋子中後,一躍而起,腳踏屋簷,消失在了煙雨中。
終於,一場血腥的風波在屋簷的滴答聲中淒慘結束。
環顧四周,整個家宅已然被洗劫一空,就連府邸大門也已經貼上了白色的封條。
安慶坊,醉花樓,二樓包廂。
還是那封熟悉的信箋,隻是上麵多了“李業興”三個字以及一個鮮紅的手印。秦宜習慣性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須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收好信箋後,緩緩的端起桌上的酒杯說到:“都是諸位的功勞啊,秦某敬各位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以後還得仰仗秦大人呢!”
“就是啊,沒有您就沒有我們的今天呢。”
“那李業興真不識抬舉,感謝您李大人對我等既往不咎。”
……
眾人紛紛諂媚道。
“李業興是沒了,後麵的事情還請大家配合一下處理幹淨呀。”秦宜放下酒杯,抿了抿嘴,似乎很滿意的說道。
“放心吧,李大人這點小事交給我們就好了。”
“就是就是!”
又是一陣七嘴八舌。
雨停了,夜幕也降臨了,沿路亮起了街燈。很明顯大家並沒有被白天所發生的事情所影響,整天街道依舊車水馬龍,即使是此時此刻。
整個李府在此時此刻黑燈瞎火,顯得有些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