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刺耳的槍聲響起。
呼嘯而過的子彈打在了程百棄的左腿上，他應聲跪在了地上，頹然倒下。
距離洛一希僅幾米。
洛一希沒料到警察會突然開槍，瞪大了雙眼，看清之後撇過臉去倔強地不想去看倒在地上的人。
“希希。”
程百棄雙腿跪地，朝著她的方向爬去，腳邊拖出了一道刺眼的血痕。
洛一希僵了僵手，隨即抬起來捂住了耳朵，依舊是不看他。
她不想聽，什麼話都不想聽。
“程百棄，你已經被警方包圍了，請你放棄無謂的抵抗，倘若傷害無辜，就是罪加一等…”
持槍持盾的警察們圍了上來，形成了一個小包圍圈。
“希希……”
程百棄置若罔聞，保持著爬行的動作一步步向前。
響過幾陣悶雷，天毫無征兆地下起了瓢潑大雨。
冰冷的雨點打下來，一下就把世界澆了個透。
“哈哈哈哈哈…”
腿部傷口更疼了，程百棄突然悲從中來，放肆大笑起來。好笑啊，好笑。原來對於他這種人，老天也會流眼淚。
見狀，周圍的警察更加警惕起來，他們試圖上前拉走洛一希。洛一希在他們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站起了身。
“希希！”
“程百棄，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有過激行為…”
警察的槍上了膛。
“希希，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眼見著洛一希就要被帶離了，程百棄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拖著自己的殘腿，猛然朝他們撲上去。
呼吸急促，雙眼猩紅，有些喪失理智的模樣。
“嘭！”
又是一發子彈橫飛的聲音。程百棄被擊中了後腦勺。
整個身體直直往下墜。
洛一希終是不忍回身接住了他，跪坐在地上，順勢將程百棄的腦袋擱在她的懷裏。
血水伴著雨水將她的白裙子洗刷了一遍，彎彎繞繞地流淌著，像是一條紅色的河。
“希希，真的隻有這樣你才肯看看我嗎？”
“小桃核，我好痛啊。”
程百棄慘笑著勾了勾唇，眼皮有些發沉，臉在雨水下更是蒼白。
“我就知道，你也愛我的，對吧。”
還沒等到洛一希說話，程百棄揚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
好像有某種東西從他的身體裏慢慢抽離。留給他的時間應該是不多了吧。讓他再好好看她一眼，就一眼，但好像也看不清了。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程百棄，你給我聽好。”
下一秒，手就被洛一希無情地拍開了。
洛一希將他提拉起來，強迫程百棄和自己對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我恨透了自己放不下你的樣子，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你。”
“……”
聲音時大時小，程百棄皺起了眉頭，可怎麼也看不清洛一希的臉。他隻好自己從記憶裏去搜索她的樣子，一點點勾勒出來…
“對不起，小桃核，原來我真的沒有好好愛一個人的能力。”
南正州的天，一夜之間翻了。
程百棄，曾經南正的傳奇人物，因其拒捕歸案，態度惡劣，被當場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