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就出去。”
“誒～我倒是要看看這麼簡單的題，誰會最後一個出去！”
講台上，一位中年女老師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衝著底下的學生們喊。
邊喊邊拿教鞭抽講台。
而後，往椅子背上一靠，閉了眼睛，撚動起了她手裏那串綠瑩瑩的佛珠，嘴裏低聲念著些聽不懂的經文。
……
滿教室的寫字聲。
洛一希隻覺得這“沙沙沙”的聲音像電鑽一樣直往腦袋裏鑽。
驚得她四處張望，卻見所有人都在低頭皺著眉，奮筆疾書。
這些都是高中的知識點，他們怎麼都會啊？！
瞟了一大圈，一個同類都沒有。
洛一希默默攥緊了手，開始發愁，這不是要死的節奏嗎？
“你叫洛一希，是嗎？”
老師突然睜眼盯著洛一希看，冷冷發問。
“嗯。”
洛一希抬頭和那雙黑少白多眼仁小得像芝麻的眼睛，僅僅對視了一秒，就趕緊低頭去看試卷。
滲人！
“這不會寫嗎？長腦子是幹什麼的？不準東張西望看別人的，聽見沒有？”
苑老師狠狠瞪了眼洛一希，厲聲嗬斥道。同學們聞聲紛紛揚頭起來看。
“嗯。”
洛一希感受到了集中到她身上的目光，不敢抬頭。不過，就算她沒親眼看見老師的眼神，也已經感受到不友好了。
麵前的試卷，說是試卷，其實就是這個苑老師自己出的20道題目，都是些高中的基礎知識點。
說是要摸摸學生們的底。
而這個苑老師是他們高一新學期的數學老師，聽說是國家級的特級教師，別說是在這商華中學很有話語權，就是在偌大的南正州都是權威的存在。
“求下列函數的定義域，值域和單調性。”
“求曲線段C的方程。”
……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嘛？洛一希埋頭盯著題目，急得給自己來了兩拳。
簡直是欲哭無淚，這剛上高中，按她家的條件，理應是有家庭教師輔導的。
可是偏偏家裏的公司前不久全破了產，經濟條件越來越差，爸媽天天吵架，為了債務的事情焦頭爛額，家裏也支撐不住再為洛一希請家庭教師的錢了。
理所當然，那個教了洛一希9年的家庭教師也就辭了職。
洛一希以前的學業全權由家庭教師負責，現在沒了家庭教師，自然沒有提前預習高中知識。更是想不到，剛開學會給她一個這麼大的下馬威。
“叮叮咚咚……”
教室裏開始有了新的動靜，有人已經寫完交卷了，交完就往外走。
苑老師拿著紅筆，開始當場改試卷，“呲啦...呲啦”筆尖劃破紙張的聲音，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
洛一希更慌了。
“怎麼辦？”
她小聲嘀咕，摁著自己空白的卷子，眼巴巴目送同學們走出門。
“別給我東張西望的！不會就是不會，裝不了的！”
苑老師突然甩了一鞭子講台，同時狠狠剮了洛一希一眼。
洛一希嚇了一跳，腦子嗡嗡直響。
如芒在背，有一種被老師盯上的感覺。
哆嗦著手想寫些什麼，可除了“解”字外，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洛一希咬了咬下嘴唇，隻好把心一橫，拿著筆把所有帶數字的題目內容都抄了一遍，至少這樣不會顯得太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