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已經沒有多少時日,病危書下到第三次,醫生便通知病人家屬做好準備,看著被病魔折磨的垮下去的父親,趙心怡緩緩走到父親身邊,這一刻她心軟了下來,緊緊握著父親的手,聽著父親的呼吸逐漸微弱,機器上心電圖的數字從56、45、32、15、10、0,緩緩的流逝,滴滴兩聲後,恢複平靜。
趙心怡平靜的將父親的雙手交叉放到胸前,將白布蓋過她父親的頭頂,拿出手機通知嫡親,接過醫院開出的《死亡醫學證明》,告知一邊嚎啕大哭的母親,“我現在去給我爸辦理《居民殯葬證》,順路把戶口注銷”。
趙心怡母親看到趙心怡像是外人一樣的口氣說出這話,一下子火冒三丈,朝著她怒喊“非要這麼絕情,去世的可是你父親,你做的像話呢”,趙心怡沒有理會她母親的怒火,溫和的向母親解釋“這些遲早都是要做的,我現在有時間就處理好,等下還要回去工作呢”。
趙心怡母親突然站了起來,手叉著腰大喊道“現在走了就不要再回來,我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話音剛起,趙心怡轉頭就走,她演不出母親期待中的父女情深,她也懶得演。
親人去世不難過是大罪,此刻趙心怡的所作所為定是要被嫡親家釘在十字架上狂抽100鞭,成了逢年過節會拿出警告晚輩的標本。悲痛萬分,呼天喊地的痛哭,才是大孝子該有的表現。趙心怡一點都不難過,心裏絲毫起伏都沒有,她現在隻想怎麼能快速的處理完,公司三個文件沒有完成,明天上午的會議議程還沒有發出,趙心怡將油門踩到底,一路衝到當地派出所,風風火火的跑了進去。
她父親這一輩沒少與她作對,為了維護他的麵子沒少讓趙心怡受罪,臨終前兩人都沒找機會解開心結,道別也沒有。
父親病危時趙心怡在開會中,母親在撥完第三通電話後再沒有打來,趙心怡還是往常的態度,直接忽視了母親的電話。趙心怡與父母的積怨已久,這幾年幾乎是毫無交流,家裏一般來電話都謾罵或者埋怨,趙心怡為了避免衝突,基本上很少接父母的電話,因此也錯過了與父親見麵的最後機會。
等到趙心怡收到父親病危的信息時,父親已經陷入昏迷,直到去世也沒有睜開眼看趙心怡一眼,趙心怡也因此被家裏親戚扣上了不孝的帽子,叔叔見到她上來就給了一耳光,父親的葬禮也沒讓趙心怡到場,趙心怡倒是一點都不難過,趙心怡與父親的感情早在他親手讓她到精神病醫院時就結束了,這麼多年不聞不問也是情理之中。
辦完手續,趙心怡回到醫院,打電話讓母親下來拿走,幾分鍾後母親微微顫顫的從醫院大門走出來,趙心怡有那麼幾秒覺得母親比以前年輕了,紅腫的眼睛格外刺眼,看到趙心怡後馬上顯出悲傷的神色,哽咽著問“你不進去,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爸”,
“媽,我先走了”
趙心怡快步走到車前,轉頭看向母親的方向,母親挺起腰身高不算太低,父親的去世,她也應該輕鬆不少。
葬禮那天趙心怡請了一天假,許久未回家,空氣中掛著些許尷尬,母親剛剛參加完葬禮回來,直徑回到房間休息了,趙心怡想看看自己生活了20年的房間,卻發現被封的死死的,幾根木棍橫插在她與家中的中間,進不去也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