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一段日子,唐鳳唐凰兩兄妹給半途辦了手續——
身份證明和入學手續。
身份證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說,沒有這玩意兒在江城根本混不了,隻能當黑戶。
至於入學手續,唐鳳解釋說神武世家其實就相當於民辦本科,隻在國家那裏掛個名,外麵的學生沒有錄取通知書是無法被學校收錄的,辦手續就是“掛個學曆”。
不過在知道半途記憶全失一無所知後,兩兄妹大吃一驚,還是不容拒絕地找了老師給半途補課,補得就是從小學至高中十二年的所有課程,務必讓他在二十歲之前拿到高中畢業證書。
“有必要嗎?”半途看著自己房間裏堆疊到天花板的兩摞書本,心中不免受到了暴擊。
唐鳳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學曆很重要啊,朋友。”
除此之外,上一次會議室裏得知比試權限開啟的消息令學生們非常興奮,紛紛踴躍前來進行挑戰,可謂前仆後繼一往無前。
加之江臨仙“一個月後競技場我要見到他”的巨大壓力,半途不得不強製進入“補課——迎接挑戰——準備競技”三點一線的苦逼日常生活。
相較於他,他的搭檔姬惑可就輕鬆多了,每天吃吃喝喝睡睡,偶有閑心就出去寨子外逛逛,遇上前來挑戰的學生就兩三招把人打趴下再揮揮袖子不帶走一片雲彩地繼續閑逛。
再有麼,看到愁眉苦臉的可憐搭檔置身學習苦海心生憐憫了,就幫忙寫幾張卷子——半途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他居然是市狀元考上來的——反正日子過得不可謂不舒適。
到了競技場比試前一個星期,半途的苦逼日子終於暫時迎來結束。
這天他照常早起背政治,天外已經出現了一條白線,然後很快的,那條白線變得更粗、也更亮了,顏色從魚肚白到亮白又到金黃、橘黃、橘紅。
朝霞在短短十幾分鍾內鋪向整塊天際,朦朧又瑰麗,夢幻又震撼。
半途站在窗邊慣常發了幾分鍾呆,而後嘴裏才緩緩念叨:“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隨後門便被人粗暴地“篤篤篤”敲響了。
半途一聽就知道是姬惑,這人實在沒什麼圓滑世故的心理,幹什麼事都隨自己心情來,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看法,直率地很。
一開門,姬惑嘴裏叼著根小鋼筋磨牙棒,左手上拎著牛皮紙袋,底下被油水浸濕了一塊。
看到半途開門出來,他嘴裏“哢嚓哢嚓”兩三下把小鋼筋咬斷了含嘴裏,那又脆又悶的幾聲響聽得半途心驚肉跳,好怕他把牙齒給崩壞了。
姬惑把紙袋遞給半途,嘴裏含糊:“給你的。”
這些天下來兩人相處地很是和諧,互相都不曾客氣過,半途便笑著接過,招手讓他進來。
紙袋裏有三個包子兩根油條兩杯豆漿,對於半途的胃口來說剛剛好。
並且,包子是鹹菜、粉絲、豆腐餡的,豆漿也都是現磨的,非常精準地照顧到了半途的口味。
半途又笑了下,先開了杯豆漿喝。
他很喜歡餐廳的現磨豆漿,大豆的味道醇厚細膩,沒有顆粒感,又因為加了煉乳而多了些奶香,早上起來喝一口,醇香縈繞在唇齒間,熱流劃過喉管落入胃袋的感覺讓他感到非常愜意。
半途舒適地眯了眯眼,喟歎一聲後道:“謝謝。”
姬惑看著他不緊不慢地細嚼慢咽著,從他桌上放著的罐子裏摸出來一根牛肉條塞嘴裏,道:“我在餐廳碰到唐鳳,他讓我叫你去過去。”
半途點點頭:“知道是什麼事嗎?”
“他說今天我們要出去一趟,找鑄造武器的材料。”
半途飛快咽下喉中的食物,驚愕道:“原來我們還真得自己鍛造武器啊?”
這大半個月以來,半途不僅學了課,還被唐凰拉著去鍛造室學習打鐵、鑄造的手藝,成天掄鐵以至於他原本算得上單薄的身體都覆上了一層精瘦的薄肌,令他整個人看上去不再那麼像“白斬雞”,而是有了些力量感。
相較於他,同他一起進行了相同程度訓練的姬惑卻始終瘦削,半途見他成天吃那麼多東西,卻從沒長過肉,有段日子還為此憂心忡忡過來著。
偷摸摸找了唐鳳問,唐鳳也隻是在嘟囔過“姬惑的身體好像確實總是消耗過度,不太好養呀”後幾句話把他打發了,模樣神神叨叨的,神秘的很。
後來見姬惑隻是模樣看著弱不禁風,實際上打架很猛,半途也就把這事兒略過了,隻在偶爾看到姬惑支著根細腕子揮動重幾十斤的鐵錘時下意識擔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