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紅紗薄舞翩翩,不是流年,是狼煙。
若銀蛟出水瀲灩,不敬神佛,隻敬天。
紅色月光如紗,給劉苟的銀色砍刀披上了一層紅色。
未曾殺人,已見血色。
劉苟刀向下劈砍,壓低手腕。刀身,手臂,和他那雙丹鳳眸子連成了一線,刀尖所指,正是弩特格和巴圖二人。
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
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注釋1】
劉苟腳步很輕,不似一個手提長刀的魁梧漢子。但在兩人耳中,卻如同九重天上的驚雷滾滾,每走近一步,都振聾發聵。
可謂是,步步驚心,寸寸膽顫。
弩特格望著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總是自稱爺的男人。他想不明白,一開始滿臉笑意,卑躬屈膝,怎麼會將他的霸道與殺氣掩藏的那麼自然。他更不明白,明明自己先發製人,卻被這個男人輕易反殺。
那種明明掌控所有,一切卻又瞬間化為烏有的感覺,真的很讓人不爽啊!
“巴圖,跟我上!”弩特格咬牙切齒道。他從草地裏拔出長刀,踉蹌著站起來,眼裏的狠厲近乎凝成實質。
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好兄弟巴圖,也再次從皮套中拔出雙槍,拉下擊錘,瞄準前方。借著朦朧的月光,不難發現,巴圖的眼睛裏似乎在躲閃著,知道以二人的實力絕對不是劉苟這個舊時代的人的對手,隨時準備跑路。
還是同樣的戰術,巴圖連續扣動扳機,附魔子彈激射而出,為弩特格的衝鋒掩護。由於弩特格尚在子彈的攻擊範圍內,巴圖開槍的頻率並不算太快。這就給了劉苟揮刀躲避子彈的機會。
劉苟不慌不忙地揮著刀,勻速向前。偶爾有一兩顆沒劈開的彈頭,劉苟便伸出右手,總是能像抓蒼蠅一樣輕鬆抓住,捏碎,丟掉。
當然,劉苟這種超人般的能力靠的不是自身變異,而是靠著王富貴通過耳麥的指導。每當胖子巴圖扣動扳機的一瞬間,王富貴通過球狀飛行器便捕捉到了巴圖的動作,超級計算機強大的計算能力精準計算出彈道,讓劉苟擁有了看似預判的能力。
眼見子彈近不了劉苟的身,胖子巴圖一發狠,雙手同時扣動扳機,兩道彩色的槍焰飛出,在不遠處彙聚,彈頭相碰,產生了巨大的爆炸。
一時間彌漫的灰黑色硝煙讓劉苟看不清前方,停下來腳步,不斷揮動著手,好像試圖驅散煙霧。
就是現在!
弩特格緊繃肌肉,向前衝刺的速度又上升了一個層次。右手的蒙古彎刀寒光閃閃,左手的機械手臂藍光幽幽,眼看已經來到劉苟身前,隨即揮出一刀。
“噔”的一聲,金鐵交錯之聲回蕩在夜色中。弩特格的虎口又是一陣熟悉的酸麻感。沒等他收住刀,變換架勢,就覺得右肩膀一陣刺痛。
不用看,就知道是劉苟的砍刀刀刃已經進入了他的皮肉。
為什麼,又敗了?
弩特格心裏發問,心如死灰的打擊已經讓他右臂的疼痛麻木了,手裏的刀再也握不住了,掉落在地。
劉苟似乎並不想將他的手臂徹底砍斷,手上的力道僅僅用了三成,便一腳踹開弩特格,卡在骨頭中的刀刃帶著鮮血彈出。
瞥了眼腳下捂著傷口,眼神空洞的弩特格,心裏暗罵了聲廢物。撿起做工精美的蒙古彎刀,刀柄上鑲嵌的各色寶石和黃金襯托著主人的鮮血,顯得更加刺眼。
右手銀蛟出水,左手金龍騰霧,雙手持刀的劉苟仍舊不緊不慢地向前踱著步。在被自己踹飛後倒地不起的弩特格麵前停了下來,一腳踩住他的頭,弩特格的半邊臉便和草地親密接觸了。右手刀一橫,架在了脖子上。
“好一顆頭顱,爺正好割了祭刀。”劉苟邊說著,邊看向不遠處嚇得丟掉了雙槍的胖子。
胖子臉上肥肉亂顫,肥厚的嘴唇哆哆嗦嗦,“奶奶滴……劉苟,啊不,苟哥,苟爺……苟爺我們投降啦。”說著,“噗通”一聲,小山般的巨大身形便雙手抱頭跪了下去。
那雙眼睛不斷偷瞄,嘴裏喊著,“苟爺,殺降不祥啊。咱們有眼不識泰山,太歲頭上動土,您就像放個屁一樣把我們放了吧。”
頭被按在土裏的弩特格,對巴圖的表現深感意外,令他不禁懷疑,巴圖還是不是那個髒話連篇的傻兄弟。可現在生死存亡之際,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