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下午2點14。
“你收拾好沒?車都快來了吧?”
遊戲組隊麥中傳來胖子的聲音,
“好了好了,你別急嘛,他都要2點40多才來的,車來了我聽得見的,哎,把那個下路線帶一下......”
“哎呀,我忘充電了,你把充電寶充一下,我待會兒過來。”我一手拿著手機,起身一手提起小行李箱走出門,對著坐在門口刷抖音的媽說,
“我走了昂。”
沒等回應我便快走出家門,事實上我早就想逃出那無形的枷鎖,渴望尋找內心的自由。
那自由是暫時脫離家庭的束縛,我一直都不太想待在家裏,待在那個四角的天空之下。
我在羊腸道上邊打著王者邊向一挪一挪地走著。
“你知道我單手玩孫策,另一隻手拉箱子有多痛苦不....”
... ...
打完那局排位,我也差不多到了胖子家門下,我走了進去,看見了胖子的父親,他沒有說什麼,但我從他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些什麼,像是質疑,又或者是埋怨。
總之與往日他見我的眼神不同了。
興許是和我退學不讀書有關吧,之前胖子也與他們說了他的想法,最後不歡而散,無奈妥協。
我問了句好便走上樓去,看著雜亂的房間,有箱子,有被套等等。
我打開他的房門,他見到我問,
“箱子帶沒?”
“帶了,給你留了一半裝東西。你是怎麼回事?休學?他們怎麼同意的。”
“妥協了唄,我東西都收拾回來了。”
我想也是,他向來都在家裏有著很高的話語權,同樣都是老來得子。
接著他繼續說道,
“我休學一年,..........”
“嗯...行吧...”
他還有退路能走,而我確是一時腦抽,在各種情緒和想法下做出的選擇。
周圍的人各懷心思,鄉下的人也愛嚼舌根。
我不願永遠困在這十萬大山中。
讀不了萬卷書,那便行萬裏路。
我拿起胖子床上的充電器,連接接口,給手機續續電,繼續道,
“2點30了,應該也快了吧。”
“還有10分鍾吧,你可以打個電話問問嘛,今天確實有點晚了。”
“還不是你早上要睡覺,不然早上九點多就走了。”
“哎呀,你早上就該來叫我。”
“你是大爺,楊大爺,哦不,楊少!”
... ...
2點40,我坐上了從共和到閬中的客車。
依舊是張叔在開,從我小學轉學回來便一直是他在跑,從我小學到初中,從初中到高中。
“張叔,下午好哈。”
“嘿哈哈,下午好,你們倆進城?”
“對的。”
“箱子就放這兒吧。”
對話間,我走到客車最後一排,靠著窗,打開一個縫。
我坐在車上不言語,看著除了我倆空無一人的車廂。
想起曾經讀書上學,五六點爬起來乘著未亮的天色趕車,背著個書包跑來時,車上總是座無虛席,盡是趕場的老人和上學的學生。
我拉起衛衣帽戴著,靠在車窗上,隔著一層麵料也不會感到碰得疼。
客車在路上行駛,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窗外的樹一排排掠過,偶爾有幾間屋子。
我沉默的坐著,整理著我燥亂的思緒,我想,或許我該活的灑脫些。
可是,我是個矛盾的人。
算了,不想了,睡覺。
... ...
“起來了邢舟,到了。”胖子將我拍醒,我從衛衣兜裏拿出口罩戴上。
胖子站在車門口問張叔,
“張叔,你今天得往上次那邊開不,就是上次我和我媽下的那裏。”
“不得,今天下午有事。”
“哦好吧,”接著他拿起我的箱子
“那我們就走路去吧,沒多遠,幾百米。”
“你曉得路不?”
“哎呀,導航是拿來幹嘛的,等等我看看。”
我們下了車,站在公交車等候牌下,時不時有三輪車摩托車和出租車司機向我們招呼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