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賈家三兄弟(1 / 2)

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和本世紀初,一個急劇變革的時代,處在太行山深處的望夫崖村,也在發生著悄悄的變化。

太陽下山了,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坐落在半山坡的小山村,煙雲繚繞,,幾縷炊煙在空中慢慢飄蕩,偶爾有幾聲家犬“汪!汪!”的叫聲。在一條彎彎曲曲通往山間的小土路上,走來一位個子不高,身板結實硬朗的中年漢子,他身背一個帆布包,包裏有他以此謀生,做木工活的工具,他臉色沉悶,表情凝重,一件退了色的軍綠褂子的前衣襟撕破了一個口子,他叫賈誌國,是小山村的木匠,在賈家三兄弟中排行老大。

他走進院子,聽到從自己所居住房屋的窗戶裏,傳來一陣孩子的啼哭聲,那是他四歲的兒子在哭,每當聽到這種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兒子有先天性心髒病,每次哭得時候,嘴唇發紫,臉色蒼白,喘不上氣,像要暈厥的樣子,他曾帶兒子到鎮上的診所,縣裏的醫院,醫生都說看不好,治不了,讓他帶兒子到大城市的醫院做手術。可是做這種心髒手術,需要一大筆錢,他光靠種地,偶爾做點木匠活,怎麼拿得出這麼多錢啊!

他現在麵臨多種經濟壓力,當年他結婚時家裏傾其所囊,為他蓋了三間平房,為了這門婚事花光了家裏的積蓄。現在父母年邁,兩個弟弟也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院內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哀嚎嘶叫,賈家老爹正和一個光頭,赤裸上身的漢子,將豬圈裏的肥大母豬,抬到院裏的小推車上,那隻豬四肢被綁上了繩索,還在扭動身軀掙紮,光頭漢子不放心,又拿根繩子,把豬結結實實捆綁在車上,這才騰出手,從衣兜兒掏出錢,交給賈家老爹。賈家老爹接過錢,數了數,然後笑著,說了點客氣話。光頭漢子拉上裝有母豬的車走了,賈誌國不解,忙趕過去問:“爹!這隻母豬每年能下不少小豬崽,掙點錢,你怎麼忍心把它賣了?”

賈家老爹說:“這還不是為了你哥倆出門打工,籌備點經費,盤纏!出門在外,手裏不能一點錢也沒有啊!”

正說著,賈家老二賈誌新,肩上扛著一把鋤頭進了院門。賈誌新體型偏瘦,不愛說話,有些木訥,他穿一件黃色上衣,藍色褲子,挽著褲腿,一雙膠鞋粘有泥巴。賈家老爹見二兒子回來了,便說:“誌新!你和你大哥一起去打工,哥倆做伴,也好有個相互照應!”

賈誌新一臉不悅,吞吞吐吐地說:“爹!我不想出遠門!”

賈家老爹和賈誌國心裏都明白,賈誌新談著一個本村的對象,那姑娘叫袁曉燕,長得可漂亮了,人們都誇姑娘是村花,追求她的小夥子可多了,賈誌新怎麼放心舍下她,遠走他鄉去打工?

賈家老爹耐著性子說:“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叫曉燕的姑娘,可她媽凶巴巴的樣子,張口就要八萬彩禮,咱這樣的莊戶人家,怎麼拿得出這麼多錢?你跟你哥到外麵闖一闖,見見世麵,沒準真能闖出一番天地,掙到彩禮錢呢!”

“爹!我也要跟哥哥們去打工!”賈家老三不知什麼時候蹦了出來。

賈家老爹立刻變了臉:“沒你的事!好好上你的學,你敢跟哥哥們去瞎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賈家老三賈誌軍,穿一件紅色T恤衫,上麵印有NBA字樣,一條藍色大褲衩,一雙老式白色球鞋,正是青春期精力旺盛的年齡。他今年高中畢業,參加高考,還真考中了,不過是個普通院校三本,工商管理專業,是錄取院校調劑的,他不太喜歡,不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