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雋的麵上添了幾分無奈,“你這般一說,我還真要重新考慮一下。”

看著沈雋麵上笑意,雲苓笑著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這般選擇是為了護住鎮國公府,我也沒有什麼立場去非要讓你做些什麼,不過大梁若是亡了,那你我……”

雲苓是想要說,若是大梁當著沒了,那他一直護著的鎮國公府,還有他們最近這麼費心費力為了雲府的奔波,又算什麼?

可是這種話一出口,難免讓人覺得她有幾分脅迫之意,幹脆就被她給咽了回去。

沈雋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不過這次他眉眼間卻忍不住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

“你說得這些我又何嚐不懂,可我努力了這麼久,自然不想到了這種時候突然放棄,哪怕我做的這些根本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場笑話,我也隻想要有個結果。”

沈雋心中所想,雲苓又如何不知,就像是她執意要讓永安侯府為了前世的付所作所為出代價,難不成在開始時她無權無勢之時選擇了放棄,又怎麼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故而雲苓再沒有多說什麼,隻想要看看對於此事沈雋又是怎麼想的,

剛一開口,沈雋忍不住一聲歎息,“前世眼睜睜看著身邊的家人,一個個在我麵前倒了下去,這讓我覺得我拚死守護著的國家,就是可笑。”

提起此事,沈雋的話語間難免染上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痛意。

聞言,一旁的雲苓忍不住也紅了眼睛,這種感覺雖然她不曾感受過,可是親眼再次見到雲墨為的那天,還有她親眼看到雲夫人還活生生站在她麵前時,隻覺得痛徹心扉。

重活一世,倘若不能保全家人,還有何意義?

不過雲苓早已經不是前世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婦道人家,如今的她也算經曆了許多,隨後再度開口隻說出一句。

“為何不能有既保全家國,又護住鎮國公府的法子。”

原本就是雲苓就是隨口一句,這般選擇究竟該如何做,她還不曾想好,但聽到這話的沈雋卻不覺微蹙眉頭坐在一旁沉思起來。

倘若當真能如此皆大歡喜,那他也不用在這裏飽受良心的折磨。

先前得萬勝侯,意氣風發,馳騁疆場,他已經有太久沒有能夠有過這種感覺,此番北疆王來勢洶洶,他自然明白若是沒有他,大梁將會是何種下場。

可當今聖上對鎮國公府的提防,也是從這場戰事開始的。

所有人都清楚這場仗必敗無疑,可是在沈雋的拚死守護下,連北疆王都暫避鋒芒,如何能不讓聖上心中疑心加重。

或許從那時候起,聖上心中就已然添了幾分狠厲,唯有趁著鎮國公府重傷未愈之時,才能將這有著百年基業的鎮國公府連根拔起。

念及至此,沈雋略顯痛苦的擰緊眉頭。

雲苓並沒有再開口,因為她清楚現在這種時候,哪怕她說出再多都徒勞無功。

很快,麵前的沈雋便不見了蹤影,雲苓抬頭看向頭頂的那輪圓月,不覺一聲輕歎自唇邊溢出,接著便又隨風飄散在了風中。

次日一早,雲苓醒來後才發現吃早膳時,爹爹並不在府中,詢問過後才知曉,原來是雲晟久竟然破天荒的邀請他爹爹出去。

“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隨著雲苓話音落下,雲夫人卻並不這樣想,“既然他能主動開口,恐怕是他撐不下去了,才會主動找上門來,這樣看來最近你爹花費的時間和精力,也並非徒勞無功。”

瞧著娘親嘴角笑意,讓雲苓也忍不住提起嘴角,“好,就知道能從我娘嘴裏聽到這般話語,瞬間就不擔心了。”

聽著這話,雲夫人抬手在她鼻尖上輕點,“你這孩子,整日裏最會油嘴滑舌。”

雲苓麵上揚起一抹笑意,再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用過早膳後,就看到王伯一副激動的樣子從府門外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