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十五年一月、山海關城樓。
一身普通華服、身形高大的男子站在城樓之上,在他的旁邊,吳三桂小心翼翼的陪侍著。
現在大明局勢風雨飄搖,內有李自成,張獻忠等反賊,外有女真大清,北有蒙古喀爾喀部,瓦剌la(後新疆),亞特(後蒙古國),葉爾羌汗國(青海),青藏高原一分為四的和碩特、拉達克、藏巴汗、格魯派四個部落汗國都是大明的敵人。
而崇禎十四年冬季到崇禎十五年,山海關外的大清並沒有像是往年一樣的冬季歇戰,而是頻繁進攻鬆山、錦州、杏山、塔山四城,恐怕這四城也堅守不了多少了。
這個時候,咱大明的皇帝卻跑到了山海關這裏幾乎是前線的地方,這……由不得吳三桂不多想。
但此刻不管他在想什麼,麵前的這個男人才是給他壓力最大的男人。
朱由檢目光深邃的看著遠方,曆史上的朱由檢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山海關,但現在的朱由檢已經不是那個朱由檢了。
他是一個來自後世的穿越者,他穿越自崇禎十年,他本是後世國防大學政治學院進修的學生,但誰知道一次意外卻穿越到了1637年的崇禎帝身上。
他在大明已經度過了四年多五年的時間。剛穿越而來的時候,他想過無數的辦法,如何才能夠避免剛好三百年後中華大地的慘劇,但他對整個大明進行係統的了解之後卻發現。
難。
整個大明就如同病入膏肓的老人,步履蹣跚。
換而言之,已經沒救了。
大明的問題已經不僅僅外部問題,不是四海叛亂,不是周有強敵,而是從根子上就爛了。
如果他穿越的是天啟皇帝,那他還有機會慢慢理順這個國家,但很可惜,他穿越的是崇禎,甚至還不是崇禎元年。
而是崇禎十年,距離曆史上的崇禎自縊煤山不過隻剩下了七年,而很多錯事崇禎早已經做下了。
剛穿越而來的第一年,因為他沒有崇禎的記憶,為了不讓自己暴露,他不得不借著李氏朝鮮投降清朝,借機大發雷霆,龍顏大怒,發出許多“豪言壯語”,從而“性情大變”。
接著就是沉默寡言,處理朝政,甚至連後宮嬪妃等都不接近,終日忙於國事,實則是在搜集大明的現狀,然後從身邊的小太監等旁敲側擊搜集自己以前的行為習慣。
花費了一年的時間,他才逐步的開始敢於接觸一些人,也是一年的時間才逐步的讓身邊所有人接受了性情大變的朱由檢。
山海關外寒風呼嘯,秋風蕭瑟,城牆之上的大明士兵軍容整齊。
不過朱由檢知道這隻是因為他來了而已。
綿延的長城如同一條巨龍盤旋在崇山峻嶺之間,但此刻這條巨龍仿佛已經酣睡。
“長伯。”朱由檢淡淡的開口道。
“臣在。”吳三桂趕忙低頭道。
“你知道嗎?有人說,長城是恐懼的紀念碑,它證明的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忍耐和屈辱而不是卓越的才智。”朱由檢淡淡的將五六十年後才會出生的伏爾泰的一句話說了出來。
吳三桂內心轉過無數的念頭,陛下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話……吳三桂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過還沒等吳三桂開口,朱由檢自己就淡淡的接下去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