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澤多看了兩眼那那堆騷動的麥稈，他不在意裏麵埋得是人還是什麼其他東西，見其不再動彈了才繼續觀察那戶人家。
客廳裏有個神龕。
神龕裏擺著的神像很眼熟。
這不就是089公館裏那副青銅器的縮小版？
神木，089公館，張家村。
果然這三處是關聯在一起的。
如此多的青銅器，讓他對這個名不經傳的小村莊更加好奇。
這個張家村是不是建在古遺跡上麵了，青銅器不要錢似的到處擺，白日裏村民沒關緊的門窗他挨個看了個遍，幾乎是家家戶戶都有個神龕，而神龕內都會擺上風格相似的禮器。
一個青銅人，亦或是縮小版的青銅麵具。
有所關聯，但神木所見的“髒東西”肯定在他們所崇拜的體係外，這種攀附在其他神明身上拾撿殘渣剩飯的東西不在少數。
但隨便調出來一個對人類便能造成極大的危害。
他再細細地看了牆上那張與其說是畫，更不如說是拓印下來的笨拙畫作。
高聳的穿天巨柱，巨大且頭戴麵具的人將破腹挖心的屍體獻上巨大立柱上尖銳的長刺。
神木。
或許並不像他一開始所想的那樣。
張家村的人與神木不是發現與被發現的關係。
他們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古老文明的後人，通過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將這個邪惡的崇拜留存到了現代。
他們的先祖通過一代又一代的隱藏與蟄伏才得以保留文明的火種以存續到如今。
可以說是一個很勵誌的火種延續的故事。
但很可惜，不管他們的偶像在什麼時候就已經存在，不管他們的底蘊有多深厚，在他們開始崇拜這需要血祭與人牲邪惡神明之後。
這個部族就必須被鏟除。
隻有狗屁的神明才需要用無辜人的血與肉去祭祀。
村裏最後一戶人家的燈光熄滅了。
夜半的村莊連聲狗叫都沒有，殷澤越下樹冠，拍了拍衣服上的樹皮碎屑往山頂走去。
山頂若隱若現的亮光在這座漆黑的山裏……很顯眼。
走到上麵，他發覺一股黏膩厚重的濕氣開始從四麵八方湧來，這感覺同之前“神木”所在的山頂的濃霧如出一轍，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
越是往上走，這種感覺便越是濃烈，這濃霧就像是他們的防禦手段般，用非自然力量創造出來的大霧來遮掩自己所崇拜的醜陋偶像。
山頂的地麵平坦，僅有一層浮土，腳下的土地也被人為的平整夯實過，在霧中，一座高大的建築物若隱若現，通過外形判斷像是一座古老的祠堂，半掩的窗縫傳出微弱且昏黃的亮光。
他第一眼看見的卻是地麵上的奇怪腳印，像是畸形的人類腳掌，隻有四個腳趾，隻看得見前腳掌和後腳跟在地麵上所留下來的痕跡，而腳印一路向著祠堂後方走，或者說是爬行，因為一組步行軌跡足有五個腳印，消失在了濃稠的黑暗裏。
能見度很低，殷澤不得不借著被霧氣重重削弱後的光亮潛到窗邊，微微打開的縫隙給了他偷窺的便利。
這是一座古老的祠堂，窗欞的木頭已經腐朽，散發著一股黴味，仿佛平時就沒人來過。
但是裏麵的布局卻十分整潔，一副每天都有人來打掃的痕跡，就連地麵上青石磚的縫隙也打掃的幹幹淨淨。
但是裏麵本該供奉著祖宗牌位的地方已被清空，最頂端放著一麵碩大的青銅器，比089公館裏的那一幅還要大上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