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
一滴,兩滴……在寂靜的大樓裏,液體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明顯。
空蕩暗沉的走廊裏多出一道開門聲。
“嘎吱——”整齊排列著的關閉的實驗室中出了一個背叛者,敞開了大門。
從敞開的大門往裏看去,在隱隱約約的月光下,有人倒在了地上。
不明液體從他身後流出,一直流到門口。
門口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人手裏拿著一把刀。
另一個人握住了祂拿刀的手。
祂害怕的丟下刀,背離月色而去。
而祂撿起刀,在月色下露出笑容。
向著天台去。
夜色暗湧,天台上傳來類似追逐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一急一緩,一前一後,就像在拉扯的樂符,在五線譜上激烈的跳動。
腳步聲在一陣後停住,夜色恢複了兩三秒的寧靜。
樂譜在這裏劃了一個延長號,用延長的寂靜給行進的樂曲留出兩份空白。
然後是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較之之前的嘈雜顯得格外的單調而悠閑。
悠揚的音樂銜接在空白後,舒緩了原本激進的曲調。
之後就是什麼東西劃破空氣下墜的聲音。
原本舒緩的曲調又急轉直下,尖銳的顫音與滑音交織,音調從低到高,響度從高到低。
直到“碰”的一聲,這場夜色裏的交響曲才畫下來休止符。
而被追逐的演奏家從高樓墜落,摔成一堆爛泥。
月光照見死亡的麵龐,一顆紅痣點在鼻梁處,格外鮮豔。
月光照不見活著的身影,祂匿於天台的陰影處俯瞰死亡。
“我們自由了……回到那個屬於我們的世界吧……”
“祂們再也束縛不了我們啦……”
“親愛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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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野猛的從床上驚起,又是這個夢!
而且,夢中那個摔死的人,有著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隻除了那顆紅痣。
自從邁入十五歲,她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做這個夢。
就像有人反複的想要提醒她不要忘記一樣。
“翁——翁——”手機震動,她醒的剛剛好。
關掉鬧鍾,盛野伸了個懶腰,穿著睡衣,拖著拖鞋走到狹小破舊的衛生間開始準備洗漱。
今天是她升入高中的第一天,從今天開始,她就能學習術法了,走上修煉之路了!
盛野想著,心裏美滋滋的,臉上也不禁露出笑容,隻是不小心差點將牙膏吞下去。
收拾好一切,盛野從兜裏掏出來一個黑色的小石頭。
小石頭用紅線掛著,倒也像個吊墜。
這個吊墜是盛野媽媽給她的,問來源,媽媽隻說不知道。
媽媽每天都起的很早去工作,所以她總會在走之前給盛野準備好早餐。
至於父親,盛野沒有父親。
她隻有媽媽,也隻見過媽媽。
吃完早餐,戴上吊墜,盛野準備去上學了。
隻是將吊墜帶上去的一瞬間,盛野鼻梁上突然出現一顆紅痣,轉瞬即逝。
盛野沒有發覺,自顧自走出了家門。
上學第一天,一定不能遲到,盛野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