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大逼兜帶著殘影而來。
“不許動我家落!”
古小丫本來就傷著膝蓋站不穩,落阿姆一個常年打獵膘肥體壯的巴掌打來,古小丫直接被甩在了地上。
“牙!”昆看的心驚肉跳,跑過來攙扶。
古小丫耳朵直嗡嗡作響,看見昆嘴巴張合,聽不清她說什麼。
蒼天啊,大地啊,她招誰惹誰了。
穿個越,還有人比她更慘麼。
行,算她多管閑事,她不管了。
歪歪斜斜被昆拉起來,古小丫也來了脾氣,“昆,我們走。”
身後,風再次向落阿姆表達了必須切胳膊的命令。
孩子已經不是父母的私人財產了,而是部落的,不能隨便放棄掉。
落阿姆心疼的直哭,從旁邊低著頭抹眼淚的一排小子中拽耳朵揪出兩個就開始拳打腳踢。
“讓你們照顧好阿姐,你們隻顧貪玩,被長蟲咬的怎麼不是你。”
“阿姆,阿姆,不關阿弟的事,是我沒照顧好落阿妹。”
“阿兄,別打阿兄。”
在母係部落,重女輕男是很常見的事。
落是家裏唯一女孩子,地位可見一斑。
兩個男妻在一旁看著,說不心疼是假的,忍了再忍,還是走過去勸阻。
“落是藍的阿弟,英的阿姐,藍和英都不是故意的。”男妻一護在孩子前。
男妻二也上前,“落出事誰也不想,還是先救落。”
落阿姆此刻愛女心切,哪能理智,聽二人嘰嘰喳喳,反手一巴掌一腳就出去了。
兩個男妻被踹翻在地,抱著孩子縮著頭,一聲不敢吭。
“沒用的東西,娶你們能幹什麼。”
“天天屁事都不幹,連個孩子都教不好。”
“哭哭哭,落就是被你哭出事的,天神給的好氣都被你哭沒了。”
“行了。”落阿姆還要繼續罵下去,風出聲阻止,亂哄哄的,會影響她下刀。
落阿姆這才住嘴,一腳出去,“聽見沒,滾一邊哭,敢出聲害我落,我休了他,滾,晦氣東西。”
這種夫妻小吵部落的人早習以為常,更多的注意力在風和一瘸一拐原地躊躇的古小丫身上。
她扭頭看見風手裏的石刀,已經磨得很薄很尖,估計要一刀兩刀……好幾刀,把那小胖妞的胳膊生生砍斷。
在這個原始社會,沒有紗布、酒精、青黴素,細菌感染、術後發燒、血流不止,任何一點都是要命的。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犯賤,上趕著挨打。
跟人家部落尊崇的巫醫比起來,她有什麼信用。
泥菩薩過江,尚且自身難保,就不要亂發散同情心了。
兩個小人在腦中打著架,古小丫的腳也邁出去、收回來。
“牙,你幹嘛呢?”昆生怕古小丫再鬧出幺蛾子,將古小丫的胳膊挽的死死的。
森叔也著急的想讓古小丫離開。
看著森叔有些蒼老的麵孔,那耷拉的白眉毛,古小丫突然想到了師父。
小老頭上第一節課時說了獸醫也是醫,既然選了這一行,就要將那些動物當作家人去愛護,所以,他要求他的學生,一群獸醫專業的學生,進行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宣誓——
我要遵守誓約,矢忠不渝。對傳授我醫術的老師,我要像……我要竭盡全力,采取我認為有利於……我要清清白白的行醫和生活……如果我能嚴格遵守上麵的誓言時,請求神祗讓我的生命與醫術得到無上榮光;如果我違背誓言,天地鬼神一起將我雷擊致死。
古小丫抬頭看著天空,原始社會的天空和21世紀似乎是同一片天空。
“牙,你看什麼呢,走吧。”昆拽著她。
森叔也道:“牙,風大人是在救人。”
古小丫看著麵前這些張合的嘴,心底浮現出那段話,她喃喃道:“我要竭盡全力,采取我認為有利於病人的醫療措施,不能給病人帶來痛苦和危害……我要竭盡全力,采取我認為有利於病人的醫療措施,不能給病人帶來痛苦和危害……”
她的聲音漸大起來,與此同時堅定的是內心。
她不能袖手旁觀。
“住手!”古小丫大喊一聲,助跑過去,一拳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