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斜輝,殘陽如血。
昔日周天子冊封在淮水之南,鍾吾之地,如今的小國邑地鍾吾都邑!
遍地屍骸像是一張奇形怪狀的地毯,嚴嚴實實遮蔽了大地,遮蔽了整個世界。屍骸身下的城牆已變成厚厚的褐色——那是血,那是幹枯的鮮血凝成的顏色。
城外的烏鴉搖晃著肥胖的身軀在枝頭上心滿意足地鴰叫;貪婪的禿鷲在沒有吃飽的時候,挺著凸起的肚子在城頭遍布的屍骸間,舞動著那不祥的長喙,解決天地間最基本的問題,其實不光是人類,動物也是有它需要的時刻。
屍橫遍城,血流漂杵,半截將旗斜插在城牆底下,棉帛的旌旗早已破亂不堪,這或許就是戰爭帶給人類的無比幻想。
一個偶然,帶有天地靈蘊的生氣於這戰後的淩亂。
戰死的戰士屍體堆中,發出了呻呤的聲音,推開壓在身上的十幾具死人,爬向可以放的下腳的地麵,眼前給我的印象就是一片死亡蕭殺的落寞氣氛,處處透著令人肌肉痙攣的感覺。
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我不是在屯門花街砍人嗎?不是有二十好幾號兄弟砍十幾個爛仔嗎?按道理我們是地頭蛇,正規部隊啊?怎麼會這樣?當時感覺背後有一陣火裂般的撕痛,然後自己眼前一花,其他的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怎麼,這是哪裏啊?怎麼這麼多死人啊?地上流得血都快成小水溝了,
‘哎……’,這些人的服裝打扮也不一樣啊!簡直就是一身古裝士兵的打扮,其中零零閃閃的好幾個還戴有紮眼的青銅頭盔,盔頂中央有一束羽毛飾物,不過由於血水沾粘,已經分不清楚模樣。是不是在拍古裝片啊?不知道有沒有李連傑、劉德華他們?
“喂,導演,導演,什麼時候可以收工啊?我眼睛都被血水眯完了。”我轉身四處張望,大聲的朝四周呼喊。
走了不到五十來米,叫的我口都快嘶啞了,就是沒有人應聲。
他奶奶個熊,是不是這幫人去吃午飯了?不對啊?我舉起右手摸摸腦袋,想想不可能啊?
右手觸到冰涼的一片,手上還有血珠在滾動,心底一陣驚慌,什麼跟什麼呀?低頭一看,脖子上係有紅綢繩。我急急忙忙解開繩結,用力往下一扯,感覺頭上一陣清涼,然來是剛才緊張,沒有發覺頭上還戴了一頂青銅頭盔。
聽到一聲馬蹄響,我高興的就快要跳起來了,終於有人了,在這淒涼的場景下,有些生氣的人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快!快!快!”幾聲帶著濃厚的蘇北鄉音傳來。
“兄弟們,伍將軍有令,捉拿一切可疑人物,如遇反抗,格殺勿論!”
“諾!”眾聲齊道。
“兄弟們,動作快點!在天黑之前必須解決鍾吾都邑所以抵抗的鍾吾士兵。伍將軍今晚將要進城為大家慶功,又可以大口大口吃肉,大口大口喝酒。哈…哈…一個字‘爽’!”
街角轉彎處,衝出了一隊有別於地下那些死去士兵服飾打扮的隊伍,長矛劍戟,十分威武,領頭的一將騎在一匹褐棕色駿馬上。一隊人剛衝出街角,就看到了我提著青銅長劍站在死人堆中發呆,頓時那員武將兩眼放光,大聲吆喝道,
“兄弟們,捉活的,伍將軍麵前必定重重有賞!”
一隊士兵氣勢洶洶的舉著青銅劍向我撲來,初時我還覺得好玩,可是漸漸的我就發覺不對勁,拍電影的群眾演員那有這麼步劃一致的,跑龍套嗎?有這麼認真的?而且殺氣明顯的逼人,分明就像有青銅劍從我的頭頂砍下一般,然後用力往右一扭,馬上腦漿四溢的感覺。我心中的高興勁兒馬上轉為像是在冬天衝了一個涼水澡般冰涼刺骨,心都早已不知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