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了,葉藍聽到聲音連忙跑出去看,卻失望的發現門口站著夏夫人,她的臉上似乎凝著霜。
“原來都是因為你!”斜晲了她一眼夏夫人冷笑著說道,葉藍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吃驚的看著她。
見她一頭霧水的樣子,她卻冷笑著轉過身,背對著她:“走吧!府中招待貴客,缺少一名女樂,就讓我看看你這女子有什麼吸引我兒子的地方。”
葉藍連忙站起來,跟在她身後,雖然知道跟著她不會有什麼好事,但就是下刀子她也要去看看,被關在屋子裏的感覺真是很難過。
門口站著的兩個護院見夏夫人帶著她出來,想伸手攔,但看到夏夫人臉色,又連忙將手縮回去,夏夫人冷笑起來:“我還當你們眼裏已經沒有我這個夫人了。”
兩個人囁嚅著低下頭,葉藍感到奇怪,來不及細想夏夫人已經抓住她的手拽著出去了。
走出院子,葉藍就被府裏的熱鬧景象驚呆了,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人,有她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一群人端著菜肴排著隊從側邊的小道往正中大堂裏走,有人牽著馬往後麵的草料房走,有人坐在前庭上靠著裝飾華麗的大車下鑲著金邊的輪子,有人扛著用青銅雕飾的旗杆,畫著飛鳥圖案的的旗子在風中飛著,有人拿著長長的畫戟席地而坐,喝著酒,吃著東西,熱鬧的好像市場一樣。
一個侍女迎了上來,從夏夫人手中接過葉藍,將她從小門引進一側的廂房,廂房裏已經擠了一堆女孩,或對鏡畫妝,或在梳自己的一頭長發。
葉藍看到蕭蕭,她已經梳妝好了,衣服也整理妥當,蕭蕭看到她,連忙走過來拉住她的手,一臉驚訝的問:“葉藍怎麼來了?”
“說是缺一個人!”葉藍說,她們的聲音被周圍那些不相識的女孩的大聲喧嘩給遮的差點聽不清楚,葉藍皺起眉頭,很奇怪司馬府怎麼突然多了這許多人,卻瞥到董祁和曹蕊都已經打扮好,一臉苦悶的坐在角落裏,感到奇怪。
蕭蕭見她奇怪,歎了口氣,葉藍轉過頭看她,她皺著眉,一臉煩悶:“獻舞後要去陪客人……以為你不會來,想不到司馬他……”她說的艱難,也很無奈。
葉藍聽了,感到惶惑起來,想到子南竟然也會如此做,不由發起呆。
“藍姬怎麼還愣著?”帶著她進來的侍女見她傻站著,感到著急,指著她們幾個打扮好的人說,“你們閑著的,趕快幫她換衣服化妝,到時候趕不上了,主人怪罪下來就不得了了。”
蕭蕭醒悟過來,手忙腳亂得解她的頭發,董祈拿了衣服,曹蕊捧來妝盒。
葉藍從沒將自己的妝畫的這麼濃過,臉白的很過分,曹蕊拿過胭脂來給她,葉藍搖頭,曹蕊知道她想作什麼,苦笑起來:“沒用,葉藍!”
第一波樂聲響起,站在屋裏的女孩出去了一大半,房間裏空了許多,第二波樂聲響過,剩下得女孩都出去了,蕭蕭說那些都是夫人專門從采邑找來的伴舞,第三波樂聲響起時,輪到了她們。
跳的是平日常跳的一段舞蹈,對葉藍是順手撚來。
堂上放著五隻長幾,坐著六個人,正中是一個中年人,頭上帶著七琉七玉王冕,穿著玄色長袍,臉色紅潤的泛著亮光,眼睛裏浮光外瀉,讓人很不舒服。
旁邊右側第一個幾後坐著夏夫人和夏征舒,在往下一個幾後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瘦長身形,頭上帶著委貌冠,身上穿著玄端,左側第二個桌子坐著一個比他稍微年長些的矮胖男子,帶著進賢冠,穿著件赤色長袍,這兩人雖然高矮胖瘦不同,但給葉藍卻是一個感覺,同樣渾濁的眼睛,同樣潮紅的臉色,跟正中坐著的人一樣的讓人看著不舒服,葉藍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古代男子到了四十歲左右都會變成這樣。
再看左側第一個長幾上坐著的人,遠遊冠,白色長袍,葉藍驚了一跳,是公子午,她連忙向子南看去,看到他一臉焦急的在看她。
葉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跳完了舞,跳完舞後,另外三個女孩在三個中年人旁邊跪坐下來,端著酒尊強扯出一個笑容。
“司馬府女樂的真是不錯!”矮胖子說,將身邊女子拽進懷中,他身邊是董祁。
“那是夫人調教有方,”另一個人說,也開始對身邊的女子動手動腳。
葉藍將這些看在眼裏,有些茫然的站在正中間,突然看到夏子南,便向他走過去。
“藍姬,快去陪客人!”夏夫人連忙阻止她。
她站住看著她,她一臉得焦急,這時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回過頭看到公子午冷著一張臉,連忙又轉過頭,看到麵前坐著的男子一臉的不忍,卻又不敢站起來,便在心中冷笑起來,轉過身,公子午笑了起來,那笑容裏有幾分自得,竟還有幾分寒意,葉藍便也扯出一個笑容,隻是那笑裏含著的苦澀讓她自己都感覺嘴裏苦了起來,突然有人從身後抓住她的手,她恍然回過頭,看到子南正咬著嘴唇痛苦不堪的看著她。
正中坐著的人驚訝得站起來,看著正在拉扯的三個人,夏夫人也從坐上站了起來,氣氛突然變的很緊張。
“嗬嗬嗬!”瘦長個子的人笑了起來,帶著些調侃說,“公子和征舒還真是少年心性!”其他人聽了臉上都露出會心得笑容。
矮胖子連忙向子南說:“征舒,不過一個女樂,讓給公子得了,你們兩位呀,這也算不打不相識了!”
葉藍聽了,心裏一沉,不敢去看拉著自己手的兩個人,仰起頭望向屋頂的橫梁,此時的去與留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公子不要與征舒計較,他年紀太輕,性子又倔。”夏夫人匆忙走過來,要將葉藍的手從子南那裏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