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結束，畫麵轉到公益性廣告，
遙控器在池諳手中晃蕩，半圈又半圈，
震動聲響起，是手機，池諳歪頭看去，是吳霄？
“吳霄？”
“新年快樂“
兩人同時開口，然後就是一陣沉默，
“池諳，我去過超市，想找你，但是店裏的人說不認識你，這是怎麼回事？”
池諳靜靜聽著，抬頭看一眼徐女士臥室，沒有什麼動靜，然後關上電視，輕手輕腳回自己臥室。
吳霄沒有聽到回應，很急切的再次開口，“池諳？發生什麼了，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幫你。”
池諳倚著板凳，不急不緩，說，“沒事，前一陣子家裏要用錢，店就轉出去了。”
“哦。”
“現在呢？還需要用錢嗎？”
池諳抬一隻手，蓋在眼睛上，黑暗卷進大腦，“不用了，我要休息了。”
電話掛斷後依舊靠在耳邊，池諳坐直身子，輕揉太陽穴，低喃道，“剛應該說完‘新年快樂’後再掛電話的。”
不過，明天說也不晚。
大年初六，徐景遙從榕城回來，還帶來一個壞消息。
“姐，出去唄，你整天待在家不覺得難受嗎？就那種仿佛有無數張嘴在你耳邊嘮叨的感覺。”
池諳目不轉睛，眼睛隻盯著電視，淡淡道，“不難受，我媽不念叨我。”
徐景遙抬手捋下劉海，“姐，去唄，吳霄也在，你們不是在一起了嗎？難道都不想念彼此嗎？”
池諳拿起遙控器甩在徐景遙肚子上，“誰跟你說我和他在一起了？”
“就那天我問你，你不是沒說話嗎，這不就是默認？”
池諳白他一眼，罵出聲，“你真是腦子有毛病！”
徐女士在陽台，看兩人你來我往的不消停，低頭問來福，”他們還不如來福穩重呢，是不是呀？“
來福看向沙發，然後轉頭看徐女士，收起吐出的舌頭，低唔出聲。
徐女士樂了，眼角皺紋擠在一起，很深的褶皺。
“諳諳，別整天呆在家裏，和你弟一塊出去，你也要社交。”
徐景遙見有小姨撐腰，腰背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姿勢懶散，說話也透著怪味，”是啊，姐，你得社交。“
這次是吳霄攢的局，地點在走四方。
這是池諳第二次來這。
剛下出租車，就看見吳霄站在門口，他穿的很單薄，棕色外套，拉鏈到頂端，一手插在兜裏，另外那隻手在同她們打招呼。
走近才發現，他鼻頭很紅，門口的風像是卷著刀子亂刮，“這麼冷，怎麼出來了？”
吳霄勾起嘴角，眉梢也染上笑意，“剛出來，不冷，快進去吧。”
池諳在後，吳霄和徐景遙在前麵，他們經過長長的走廊，然後推銀白色包廂門，
121包廂，池諳進去前看了一眼包廂號。
包廂隔音很好，走廊裏的那些聲音在進去後完全消失不見。
池諳坐在轉角沙發，歪頭看屏幕上的歌詞，
耳邊是吳霄低沉的唱歌聲，他唱歌很好聽，不是那種從嗓子擠出來的聲音，帶了感情。
桌子上的水果已經見底，再用牙簽去戳水果，冷不丁觸到盤子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