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仗雖說已經是一切從簡了,但是從開道的,到護駕的,再加上這輛寬敞的大套馬車,這一條街麵上,一眼看過去,就全都被這車仗給占滿了,所以,就算是趙元儼已經吩咐下去,要馬上開車了,那也得等到前麵的那些開道的全都動起來了,才能正式的起步。
這會兒,趁著馬車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姿蘭站起來行禮,自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原本,再站起來行禮之前,姿蘭還有些擔心,就怕趙瑩璿會突然出聲,要是她出言幹涉的話,就在這馬車套間裏麵,那她就是躲都無處可躲,跑都無處可跑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可是,沒有想到,趙瑩璿這會兒卻乖巧的閉上了雙目,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模樣,一臉平淡的坐在那裏,竟是與她往日裏的行為,一點都沒有相似的地方。
既然趙瑩璿小小年紀,就能有這樣的機敏和氣度,姿蘭心裏麵還真是難免有些感動的。
這回出宮來,在這三天裏麵,姿蘭看到了趙瑩璿所表現出來的,讓她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乖巧和溫良,而且,還同清芬閣裏麵,她身邊伺候的那些丫頭和媽媽們,能夠很是和樂的相處,一點公主的高傲架子都沒有。
私底下,周媽媽還很是奇怪的問過姿蘭,因為她出宮來的時候,趙瑩璿還沒有出世,她對於這個七公主的認識,也就同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都是聽的那些傳聞,可是,這幾日一見,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又聽得身邊那些丫頭婆子的議論和探詢,她也就難免忍不住了。
周媽媽在清芬閣裏麵呆了這幾年,也已經熟悉了姿蘭的性格,她知道,問一下這樣的問題,是不會有什麼的,所以就悄悄的跑了過來,看著趙瑩璿不在的時候,就湊過去問道:“姑娘,您在宮裏,剛見到七公主殿下的時候,公主殿下,也是現在的這個樣子嗎?”
“周媽媽,沒有想到,你也會有這麼按耐不住好奇的時候?”
姿蘭聽了周媽媽的話,抿著嘴笑了笑,一直以來,周媽媽都是清芬閣裏麵最重規矩的一個,可是,沒有想到,她這會兒會跑來問她這樣的事情?這實在很難不讓她感到意外。
要知道,隨意的打聽主子的事情,這可是犯了身為家奴的大忌的,而且,趙瑩璿還是皇家的正經公主,這就更加罪加一等了,盡管,姿蘭並不以為然,她也沒有打算去懲治周媽媽,她是擁有現代的先進思想的人,又怎麼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而發怒?
但是,看著周媽媽滿臉的疑惑和焦急,姿蘭還是大大的意外了一把,所以就想著好好的調侃調侃她,便立時收起了笑容,正了正臉色道:“周媽媽,你剛才的問話,那可是犯了大忌諱的,這個你知道嗎?璿兒可是堂堂的公主殿下,她的事情,也是你可以這樣隨隨便便的問出口的嗎?”
“姑娘,婢子當然是知道的,可是,哎,是婢子一時沒能夠控製住自己的好奇心,還請姑娘恕罪。”
周媽媽這還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跑過來大著膽子越矩了一回,一邊問一邊心裏麵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不過,她就因為看著姿蘭平時不是很看重規矩,所以才敢有這麼一問的,沒有想到,卻還是被問了罪,心下後悔之餘,不禁暗歎,對自己的莽撞行為,她也沒有別的話可以分辯的,隻能嘴裏麵說這話,雙腿一曲,就要往地下跪倒。
“算了,這一回,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就不追究了。”
見周媽媽真的是被嚇著了,姿蘭趕緊見好就收,她當然知道,周媽媽也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而且又是宮裏麵出來的,是杜太後身邊的紅人,她自然不能做得太過火了,便趕緊出言製止:“周媽媽,這事情我隻能說與你一個人聽,你可千萬存在心裏,不可有絲毫的泄漏,璿兒畢竟是皇家的正經公主,咱們這裏的人議論多了,那總是不好的,這要是傳出去了,被那些有人人聽了去,那事情可就可大可小的了,當然,我也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隻是,等一下,你千萬要去管束一下她們才行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姑娘您說得是,確實是婢子想得不周全了。”
周媽媽一聽姿蘭的話中有話,自然是一下子就回過味來了,她在心裏麵暗自責怪自己,怎麼就這樣糊塗了?
“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可別讓璿兒看出來了,知道嗎?”
姿蘭忍不住還是加了一句,也算是間接的滿足了周媽媽眼下的好奇心,她當然不能就那樣直截了當的,把趙瑩璿的事情和盤托出:“璿兒確實改了不少,我看到她這樣也很高興,我想,皇上和皇後娘娘,在見到這樣的璿兒的時候,也應該是會很高興的吧,我這樣說,你總該聽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