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頭執事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說教和威逼。
一身酒氣的虛簡道人,連眼皮都未抬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仿佛眼前的一胖一小都是空氣。
胖頭執事嘴角兩邊都是白沫,說累了,可也奈何不了虛簡,於是拂袖走人。
胖頭執事剛走,虛簡就睜開了醉眼,他是有底氣的,這道觀裏種著一大塊菜地,菜地的出產供給著全觀的日常菜肴。
時不時有乞丐和流民翻過院牆來偷食。
隻要虛簡在,定會上前一番毒打。雖然外麵餓殍遍野,但道觀因為他這個懂武的凶人存在,保持著一片祥和的氛圍。想吃上新鮮的蔬菜,少了誰也不能少他。
禾燊知道虛簡的習性,不問也不答,自覺地拿起兩人的飯盆前往膳堂領取早餐。
禾燊隱約地感覺到這個師父厭惡他這個孤兒,為什麼如此,他也沒弄明白。
虛簡有武術傍身,亂世之中總是安全一些,禾燊之前求了多次,希望虛簡教他幾招,可是虛簡以各種理由推脫,問多了,會一臉嫌棄地默不作聲。
既然不喜歡孩子,為什麼撿我到這個道觀?
“係統!”吃完早餐,刷洗完畢,禾燊盤坐在床榻上,一如既往地默默呼叫著這個親切的字眼。隻是大腦和丹田依舊一片空白,沒有丁點的異樣。
今日在三清殿的屋簷上,禾燊徹底死心了,肯定是修仙不得法,要不一點氣感都沒有。
可氣的是,穿越者的福利呢,這金手指什麼時候才能出現,難不成需要什麼契機之類的?
天闔631年,東山國連續三年大旱,終於爆發了大規模的流民造反,國都三陽城被五路流民大軍圍堵地水泄不通。
作為皇家道觀也斷了往日的供奉,積糧隻夠一個月,好在道觀在內城之中,外有官兵把守,暫無性命之憂。
三生觀早已是人心惶惶,一些道士偷偷被家境好的家人接了去,留在山上都是些毫無門路的道士。
禾燊知道,三生觀雖然是規製較大的道觀,卻是實實在在的世俗道觀。
觀中道士都是為世俗皇家服務的,雖然有武者存在,這些武者的武力對付一兩個流氓還可以,麵對成群的流民,也隻能是抱頭鼠竄。
胖頭執事給禾燊說過,東山國雖然是小國,但是有修士存在,修士可以以一敵萬,就是因為有修士,其他國家才不敢攻占東山,道觀也有充足的供奉。
如今流民圍堵了國都,修士為什麼還不站出來?胖執事也說不清楚。據說武力高強的觀主和武者已經前往皇宮,宿衛宮城。
天塌了,自有高個子頂著。禾燊雖然心亂如麻,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繼續苟著吧,隻能盼著東山國修士法力大無邊了。
一日清晨,天空仿佛炸響了一顆巨雷,流民的喊殺聲由遠及近,站在往生塔上的禾燊看到城破了。
三生觀中的道人亂如一團無頭蒼蠅,不靠譜的師父突然出現的禾燊的麵前。
虛簡扔下一個包袱:換上衣服,現在就走,再不走就走不了。
禾燊打開包袱,一團烏漆嘛黑的小孩服,滿身髒汙,還透著腐臭的味道。
二話不說,禾燊脫下道服,穿上,一副流民打扮。
禾燊毫無嫌棄之意,一句話不問,順從地穿上衣服。虛簡嘴角漏出了一絲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