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從宋公府回來時,宮門快落匙了
沐浴時,時盈單獨留下了心意
心意跪在浴桶外替時盈搓背,“主子,李太醫說了,夫人身體比以前好點了,隻是到底身體虧空太多,得慢慢調養”
時盈頷首,讓李征去公府,也隻是讓他們不敢下手,可要一時間治好母親的身體也難,他們敢下藥,就肯定是做好了查不出來的準備
“金嚒嚒怎麼說”
心意手一頓
“嗯?你怎麼了?”
時盈扭身,看向心意
心意跪下,雙眼發紅,死死咬著嘴唇,“奴婢,奴婢,小姐,金嚒嚒懷疑他們”
時盈看向水麵,聲音不平不急道:“懷疑他們掉包了我和宋時蕊”
“小姐”,心意止住哽咽,
時盈倏地一笑,“馬上就二十一年了,就算是的,那又怎樣,他們說被奸人蒙蔽,才混淆了孩子,他們也是無辜的”
“我和宋時蕊都成了皇家媳,為了皇家名聲,為了宋家,假的也是真的”
“小姐,他們一定是故意的”
“是嗎?金嚒嚒有跟其他人說嗎”
“金嚒嚒讓我轉告您,她什麼人也不敢說,就連夫人也不知道,她回崔將軍府,找到了以前的接生婆,隻是那婆子死了,不過那婆子兒媳說那婆子當初替一戶人家接生後,就死在了外麵,一直未回”
“不過金嚒嚒已經暗中讓人關注那家了,總會有蛛絲馬跡的,金嚒嚒讓我問您,要不要告訴夫人,還有將軍府”
如今將軍府隻有外祖父母,還有舅母,舅舅和三個侄兒都在西北
時盈搖了搖頭,“告訴金嚒嚒,暫時不要跟任何人說”
“一切像以前一樣”
心意:“奴婢明白了,打草驚蛇”
時盈歎了口氣,她的人手還不夠,宮外還得有人替她盯著
這一夜,時盈沉沉睡去
“娘親,娘親”
時盈迷迷糊糊睜開眼,一個四歲女娃娃向她伸出藕節般的手,“娘親,娘親,抱抱我”
“我好冷,娘親”,女娃娃嚎啕大哭道
“長樂,是長樂,娘親來了,長樂”,時盈翻身下榻,可身體仿佛被固定在床榻上
“娘親,抱抱我,我好冷”,黑霧中,女娃娃逐漸消失
時盈急的大喊道:“心意心巧!”
“主子,主子”
“主子,您夢魘了”
時盈睜開眼,臉上全是淚水,心意摸了下被褥,“主子汗濕了,快打水來”
心巧忙去打熱水,守夜的宮人們也進來幫忙
天未亮,時盈便發起了高熱,太醫們進出坤寧宮,不久,六宮就得到了口諭,今日不用請安
慈寧宮
宋太後聽完太醫的話,派了董嚒嚒去坤寧宮:“你去看看皇後,再過兩天就是小年了,你問她怎麼安排”
“都快過年了,怎麼又鬧生病了”
“去了,順便把大殿下帶過來”
董嚒嚒:“是”
這日午後,時盈召見了容妃
不久六宮就得知,小年宴,由容妃統籌安排
小年宴雖隻是宮裏人參加,但宗親們也會來,這種場合向來是皇後主持的
一晚上過去,又不知哪裏傳出的流言,容妃協理六宮,這是有冊封貴妃的意思
壽康宮知曉後,長公主沉默良久後,道:“榮家這幾年也算是將門新貴”
良嚒嚒:“聽李延說,如今榮家的嫡長子在崔將軍屬下,表現十分不錯”
長公主:“我記得這榮家還有個嫡幼子在京畿處”
良嚒嚒一笑,搬了個小機子在長公主身邊坐下:“您很少關心這些後宅事,這京畿處的嫡幼子是如今的榮夫人所生,西北從軍的嫡長子是病逝的先夫人所生,和容妃是一母同胞”
“哦?”,長公主抓了把瓜子遞給良嚒嚒,“邊說邊吃”
良嚒嚒:“也不知是真還是假,那幾年京裏鬧得滿城都傳,說先夫人病逝是被容大人氣死的”
“後來新進的榮夫人進府後,還被人指指點點”
長公主一聲冷嗤:“蠢貨,真要死,那也要帶著那些人一起死”
良嚒嚒把剝好的桔子遞給長公主,道,“就是,留下兩個孩子,一個送到了邊關從軍,一個送進了王府做妾”
長公主吃了瓣桔子,“皇後確實是生病了?”
良嚒嚒:“我去了仔細瞧了瞧,麵色確實不好,聽宮人說,昨晚半夜夢魘後就高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