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漾看著商研雪一反常態趕路也是不緊不慢,對她也是頗為客氣,恐怕是知道離江南越來越近了知道自己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還是要靠自己。
“殿下這趟實在匆忙,沿途的風景都沒有好好觀賞。”張漾看近來商研雪對她愈加尊重神色都鮮活起來,“這剛過了淮陰您也沒見識到淮陰的淮海戲還有那馬燈舞,那都是淮陰的特色啊。”
“沒想到張大人對這些大方特色如此了解,隻是孤一向對這些不感興趣所以恐怕要拂了大人的雅興了。”商研雪笑了笑回了過去。
張漾也不惱,隻是笑眯眯地說,“殿下平常日理萬機自然不會喜於這些事務,臣平日裏身體抱恙便喜歡看看這些打發時間。”
“今年淮陰倒是還好,往年淮陰的澇災是最為嚴重的。”張漾回頭看了看已經模糊不清的城門,短促地笑了聲。“倒是個走好運的。”
“今年餘杭與江都澇災最為厲害,這馬上就到了的邗溝也是受澇災影響頗深。”商研雪聽此未置一詞,“這樣一比淮陰倒真是個走好運的。”
張漾幹笑了兩聲沒有搭商研雪的話了,這一扯到澇災的事她便不敢多言畢竟她自己也落了個監管不力的罪名。
南方三月份的天已經逐漸回暖,有時遇到那太陽高照的時候趕路簡直是折磨。高大的馬匹有氣無力地拖攏著馬蹄,鼻子也不時地噴著白氣似是不滿背上的人因著急趕路而鞭打它。商研雪回頭看了眾人說是狼狽也不為過,臉上都掛著汗滴有的還紅著臉梗著脖子。
相比之下商研雪此時真的算得上是清貴,趕了半天的路也沒見有何勞累隻是臉頰與脖頸處有著細微的薄汗,這也是多虧春天帶了不少春衫。
“殿下可是來過江南?”張漾覺得這天氣著實毒辣了些,自己還穿著冬日的襖子。也難怪她會覺得熱,這些年來她都是隻要走哪都是找人抬著小轎哪用得著現下這般。到了天熱之時府上的冰塊更是沒有斷過,想當初自己入京時為了營造自己久病纏身的模樣更是帶的大氅厚襖。誰知道遇到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皇長女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身子,這麼熱的天趕路差點要了她的半條命。
“孤自幼在京城長大從未出過京城,張大人何出此言。”商研雪不明所以,這個老狐狸受什麼刺激了,她最近倒是給了她不少臉麵怎麼又要作妖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殿下倒是未雨綢繆,此次還帶了春衫。”張漾幽幽地看著商研雪。
“這都是孤身旁的大宮女春天所準備的。”張漾轉頭看了眼一旁騎馬的春天不陰不陽地說了句,“姑娘還真的是慧智蘭心啊,殿下有你這樣的侍候想必陛下也放心不少。”
“張大人高抬奴婢了。”張漾不知她這一言倒是真的說中了一半,春天笑臉相迎讓張漾心中一陣煩躁這主仆兩人真是一副模樣專門惡心人。“想必大人行了半天也累了,不如就在前方休息片刻如何。”
“既然殿下這般體恤微臣,那臣恭敬不如從命了。”張漾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讓春天咬了咬牙,簡直無恥。蕭念白看著這幾人之間的鬥法不禁在心底冷笑,張漾在江南當土皇帝也是當慣了這商研雪天天這般堵著她到了江南怕是沒好果子吃哦。
青草將才露出嫩芽,這個時候江南的少女早已尋著好友與家眷出門踏青了。隻是這幾年的澇災越加嚴重,百姓也大多流離失所。商研雪站在高處的山坡上眺望著遠方,春天拿著水壺遞了過來。
“殿下,若是照我們這個行速想必明日便能到了邗溝。”春天接回水壺看了看萬裏無雲的天空。“今日倒是個好天氣,隻盼不要下雨啊。”
“膽子倒是大了,老天爺的想法你也敢猜了!”春天一聽本想認罪隻是想了想察覺殿下是說笑便回道,“殿下一貫會取笑奴婢。”
“會是個好天氣,再難過的天都會過去總會撥開雲霧見青天的。”商研雪看著那遠處連綿不絕的青山喃喃道。
“殿下說什麼?”春天沒聽清,滿是疑惑。
“孤說孤見青山多嫵媚。”商研雪回頭朗聲說道,一時間山林間都是極淡的爽朗笑聲。
“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蕭念白在心中暗暗接過這句話,她離自己就在不遠處但是自己不能靠近就如過去一樣。那個意氣風發,風華正茂的少女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殿下當真是好才情。”張漾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不錯,商研雪才說一句她就連忙誇讚。
“張大人過譽了。”商研雪滿是謙遜但是話中卻沒有這個意思,張漾頗為讚賞地看著商研雪。但是心中滿是慪然這商研雪臉皮真厚,一天到晚就來這堵我心口。這趟回去京城簡直沒病都被氣出病了,相比之下還是自家女兒謙遜懂事。若是能讀懂她內心的話,簡直不敢和她麵上相關聯。
商研雪與張漾這樣一邊走一邊給對方添堵,擺明了是讓誰也不好過。女帝這邊看著暗衛報來的她們的行程並未多言,隻是捂著嘴咳嗽著說。“你們隻需盯著她們的行程,別被她們發現了。你帶幾人去江南等著,暗中保護皇長女,若是此行她有何危險拿你們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