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蘭當然不知道,她的這幾句話,會對陸公公有如此大的影響。
不過,看著陸公公比原來要真誠上好幾倍的笑容,姿蘭心裏麵也就放心了不少,跟著他往裏麵走去。
昨日已經來過這裏了,對於這邊一路上的景致和布置,姿蘭也沒有再多觀賞的必要。
更何況,趙元儼此刻正特意告假在裏麵等著她,姿蘭當然必須要抓緊時間,進去趕緊把事情說明白了。
“琦哥兒,你慢點跑,琦哥兒,小心跌著了……”
留了榴衣和香圓在宮門口等候,姿蘭跟在陸公公的身後往宮裏麵走,誰知也不隻是從哪裏衝出來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子。
男孩子的身後,有一個看著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也朝著這邊跑了過來,而且,嘴裏麵還不停叫著前麵那個男孩子的名字:“琦哥兒,別跑,琦哥兒,你這麼跑,被你父王知道了,那定是會責罰的,琦哥兒……”
“美玉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裏?”
陸公公一看見那個女子就停住了腳步:“周王殿下早就吩咐過的,你怎麼忘了?跑到前院來幹什麼?”
“陸公公,小女子一時魯莽,實在是不該,隻是因為琦哥兒他突然往這邊跑,小女子一時急切,所以才衝撞了陸公公。”
那個年輕的女子一聽陸公公此言,便趕緊停下腳步屈膝福身施禮,而那個已經跑到前麵去的男孩子也被後來又跟過來的兩個宮女給拉住了。
“美玉姑娘,你不是衝撞了咱家,你這是違背了殿下的吩咐,而且,琦哥兒身邊本來就由乳母和宮女太監伺候著,怎麼也不需要美玉姑娘這麼親自追出來吧?”
陸公公揮了揮手,那兩個宮女一見就趕緊把那個小男孩給抱起來,從另一條路往後麵走開了。
“是,陸公公說得對,小女子確實不該如此,小女子這就去向殿下請罪。”
與此同時,那個年輕的女子就拋下了這麼一句話,一轉身就也往後麵走開了。
站在一旁的姿蘭,自打陸公公停下腳步開始,她也就跟著停下了腳步,雖說那個男孩子和那個年輕的女子,剛才衝出來很是突然。
但是,因為姿蘭本來就離著陸公公有一定的距離,所以,她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不過,姿蘭覺得有些奇怪,這皇宮裏麵,隨便哪一個宮殿裏麵都是規矩森嚴,容不得半點疏漏的,就連趙元偓那邊都是全都規規矩矩,沒有人敢多越雷池一步的。
可是,為什麼,這個整日裏麵鐵板臉的趙元儼這邊,會有這樣莫名的事情出現?
看這個女子的身份並不高,甚至可以說是很低,要不然的話,怎麼會連陸公公都可以如此的訓斥她?
隻是,這是趙元儼的事情,同她是一點都沒有什麼關係的,姿蘭輕輕搖了搖頭,把剛才那個莫名的插曲給跑到了腦後,跟在陸公公的身後繼續往裏麵走。
“丹陽縣君請暫且留步,咱家進去稟一聲周王殿下,此事隻能由周王殿下親自定奪。”
可是,在快走到這裏的正廳門口的時候,很清楚的就可以看見,剛才那個年輕的女子,此刻竟赫然直挺挺的低著頭跪在那裏。
越過那個年輕女子的背影,姿蘭向著她身子上方的廳門看去。
說來卻又是奇事一件,這正廳的大門竟然還是悶悶的緊閉著,門前並沒有看見有守門的宮女或者是太監。
在快要走到正廳門前,離著那跪在廳門前的女子約莫還差二十多米遠的地方,陸公公站住了身形,不再往前走了。
姿蘭在看見那個女子跪在廳門前的時候,心裏就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是陸公公眼下不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也是不準備上前去惹這趟麻煩的。
現在,眼看著陸公公並沒有特意的拿驕,而是態度甚為恭敬的衝著姿蘭一恭到地:“眼見著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咱家未能把事情辦好,因此而驚擾了丹陽縣君,故而,咱家自然是隻能請您在此再稍候片刻,請丹陽縣君能允了給咱家這一份薄麵,咱家自當是感激不盡。”
“陸公公就不用再與我多做客套了。”
姿蘭在原地站定了腳步,陸公公選的這地塊還真是不錯,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有心的人。
因此,姿蘭一麵神態自若的應對著陸公公,一麵則顧左右而不去看前麵:“到了這裏門前,按照規矩本就是應該要去稟一聲周王殿下的,陸公公請自便,這裏的這株花樹還真是開得好,這花的顏色是我最喜歡的,嗯,真是太好看了。”
“丹陽縣君既然喜歡這棵花樹,那就請隨意自便。”
陸公公一聽就放下了心頭的那塊石頭,她其實非常怕姿蘭出言問起那個跪在那裏的女子的。
一來是姿蘭年紀尚小,對於這些事情恐怕是沒有見過,如若因為看中規矩而不願意隱下這種事情不提,那也是在常理之中的事情;二來是陸公公心頭實在是發怵,姿蘭要是問起來的話,他既不能不做回答,而卻又不知道到底該如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