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高高在上坐著知府。
知府麵前,跪著神色淡定的姬笑雲和一幹證人。
“大人,小人昨日一日都在門外守候,忽聽屋內有扇耳光的聲音和皮鞭響聲,小人便懷疑是客人在虐待姑娘,可是您知道,拿錢老板是有名的,勢力又大,小人哪裏敢……”百花樓的一個龜奴小廝一臉驚慌。叩頭不止。
“大人,民女可以作證,那錢老板經常虐待姑娘,民女為姑娘洗身時……有……有傷痕……”小桃說的義憤填膺,好像死的是姬笑雲,而不是那田老板。
知府不怒自威,打斷了她的話,“公堂之上,姑娘注意你的情緒。”
姬笑雲心裏暗忖,能在京城當知府的果然不是白給,輕易就可分辨出小桃是在刻意維護她。
九姨一邊說話一邊戰戰兢兢,“昨日我們聽見喊聲,衝進屋內,見笑雲姑娘衣不遮體跪坐於地,窗門大開,看起來好像被錢老板落水嚇到了……但是……但是……”
“九老板,可以了,仵作,驗屍結果。”知府打斷了九姨的話,姬笑雲差異。
“錢老板的屍體上有一道鞭痕,死前好像服了某種強烈致幻的壯陽藥物。”
仵作沒有提錢老板臉上的兩巴掌,姬笑雲省去了許多準備好的解釋。
知府理所當然的結案,“那麼笑雲姑娘的說法就是成立的了,就是錢老板企圖對笑雲姑娘實施毆打,遭到抵抗,暴怒之下要把笑雲姑娘推下閣樓,結果由於服了致幻藥物,自己失足墜樓身亡。本府宣判,笑雲姑娘無罪,退堂。”
“謝大人。”姬笑雲毫不意外,叩頭謝過,起身向外走去,走過九姨身邊,以外人聽不到的聲音說,“九姨,真是好膽量呢!您想說,但是什麼呢?”嚇得九姨渾身都如篩糠。
“姬姑娘,請留步。”知府大人叫住了姬笑雲,“可否請到後堂一敘?”
姬笑雲微笑,隨知府大人不入後堂,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知府大人不會平白偏袒自己的吧。
誰知姬笑雲剛剛步入後堂,卻見知府大人長身一拜,跪地不起,“商文揚叩見姬三小姐!”
“知府大人快快請起,這是何故?”姬笑雲也慌了神,她一個現代人什麼時候見過五十多歲的老者向自己下跪。如果是父親的手下,應該被九族連帶,發配到邊關去了才是。
“商文揚不曾與姬將軍有任何牽連,但姬將軍威名,商文揚自幼傾心。”
“商大人萬萬不可,若是以前還罷,現在姬笑雲一介帶罪之身,又是風塵中人,折了大人的威名。”
“何況姬家滿門忠烈,天下但凡有良心之士都當對小姐行此大禮以表敬意。”老先生滿麵正義,“皇上他,皇上他不該啊!姬家一門忠烈啊!姬家上吊而死的可不是普通女子,那都是帝國的女將軍啊!”
看著五十幾歲的男人,在自己麵前涕淚橫流,姬笑雲心中也感到些許難過。“商大人,這話對我說也就算了,萬不可被人聽見。這隔牆有耳……以後如果我有事,也拜托商大人照顧了。”
“商文揚自幼立誌願入姬家為幕僚,雖然今日方第一次近身見到姬家後人,但商文揚生是姬家人,死是姬家鬼!”
姬笑雲暗自搖頭,出仕之人應當是以為皇上效命,或為天下百姓謀福作為理想。可是這老先生卻以做姬家幕僚為理想。姬家的威望,簡直成了淩駕皇權的存在,不怪當今的皇上要搬倒姬家。
“大人,笑雲雖然年幼,但此事由我而起,再囑你一句話,你可聽?”
“三小姐請講!”
“關於我的案子,上邊必定會把卷宗層層調看,也必然盤問大人,大人不可說是秉公辦理。隻說姬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敢得罪,沒有深究便可。這樣才可以不被追查,株連到姬家的禍端之中。”
“小姐說的是,看來如果不是恰巧遇見老夫,三小姐也有脫身之法。老夫原來深以小姐不適習武為憾事,看來三小姐如此心機智謀,竟是遺傳了乃母的驚世才情。”
母親的事,小桃跟自己說過,皓月夫人,號稱帝國第一聰慧的女子。當年太上皇的夢中情人,卻對父親一見傾心。兩人恩愛有加,父親一生未納一妾,被傳為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