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赤陽城北風瑟瑟,夜晚,黑一般的寂靜。百姓都躲在家裏貓冬,唯有城裏有名的大戶——羅府,印著通天的火光,“走水了,走水了。”下人們紛紛叫道。
等到曾元婉發現火災的時候,她已經被火海包圍了。她哭喊著:“救命啊,救命啊。”看著小女兒哭花的小臉,她止不住心疼。
她把孩子抱在懷裏,即使是死,她也要拚命護住女兒。
在火焰劇烈地烘烤中,她的腦海裏閃過跟羅府有關的一切。
她笑了,跟羅府糾纏半生,無論是過世的還是在世的,她能清楚地看見他們的臉。到死了,她才放下所有愛恨。
感歎道:“下一輩子,我們都不要帶著恨意活著了。”
喉嚨灌進煙霧和熱浪,她在劇烈的咳嗽中昏厥過去,抱著女兒的手不曾鬆開。
等曾元婉再次醒來,火焰地灼痛感仍由在身。
她艱難地睜開雙眼,自己頭披蓋頭,身穿大紅色喜服,雙手被捆綁著,腳也被捆綁著。
四四方方的轎子被搖地七葷八素,元婉頭暈欲裂。
塞在嘴裏地毛巾一股陳年汗臭味,她不禁反胃,想用手把毛巾扯下來,卻發現手腳之間還有一根繩子連著在。
好家夥,這是多大仇,逼人成親也不至於如此,手腕都勒紅了。
唉,不對,這場景怎麼似曾相識啊。她低頭看見了手腕上的祥雲紋金銀鐲,前世出嫁時,母親也是給了這麼一對鐲子。難道又是羅府?。
嘴裏的臭毛巾讓她惡心得想吐,但現在還不行,萬一吐出來,全堵在口腔裏,那還不如在火場被燒死。
身上的灼痛感又一次襲來,曾元婉艱難地抬起雙腿,配合著雙手,撤掉毛巾。
“呸”,嘔吐的同時,她發誓一定要找出這個塞毛巾的人,給他塞回去,讓他感受一下陳年老汗的酸爽。
服了這幫人,堵嘴不能拿個幹淨毛巾啊。
不一會,轎子落地。一個紅色棍子伸進來,一個老婆子在外麵請元婉下轎子。
元婉內心飄過:下媚啊,我手腳不能動,哪個人才安排的娶親禮儀。新娘都被綁成粽子了,還指望人家自己下轎,有沒有腦子!
元婉不急,她就坐在裏麵等著,又不是自己想嫁,誰得利誰主動,安坐如泰山。
外麵的人見轎子沒動靜,便停下吹吹打打之聲。挺好,吹得難聽死了。
轎門被掀開,一個紅色褲子映入蓋頭邊邊。那婆子諂媚道:“我給三夫人鬆開,夫人跟著老婆子走就成了。”
就在婆子給元婉繩子的當兒,元婉開口道:“我相公呢,為何不是他出來迎接?”
婆子被嚇得一激靈,“毛巾呢,哦,新娘子揭蓋頭之前,不能見相公。”
嘿嘿,感情毛巾是您老塞的。
“你放屁,我說的是木棍。隻有跟公雞拜堂,才用紅木棍接新娘下轎。”
或許是迎親路途太遙遠,老婆子腦門密密出了一層汗,心虛道:“三公子,他,,,,唉,三夫人,您別誤了吉時。”
三公子?“我相公可是姓羅?”
老婆子聽元婉的語氣,不再是為難她老婆子的樣子,倒是鬆了一口氣,喜聲喜氣回答道:“是啊,羅家可是榮譽歸鄉的大戶,您嫁進來可是天大的福氣!外麵多少姑娘羨慕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