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趁機賣慘博取同情,他引誘道:
“我可是為了你連住的地方都讓出去了,我現在無家可歸的,隻有你可以幫我了,你把我帶回你住的地方吧。”
“好,你跟我來。”陳慕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離開那條臭水溝了,她非常感激救了自己的大龍,忙不迭地抓起他的手帶他回去自己的寢室。
大龍看見她滿手心的膿液粘在自己手上,濕濡濡地沾了一手,眼裏閃過一絲反胃的厭惡,但為了自己的目的能夠達到,他隻能強忍著甩開的衝動跟在陳慕妍的身後。
C—20的帳篷內,周航半蹲在石塊堆砌的床邊,對著張萍陰惻惻地說道:
“媽,兒子現在要去發展事業了,您看您現在這副模樣我帶著您也是累贅,您就當是為了我好,乖乖呆在這裏自生自滅吧,好嗎?”
張萍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但緊皺的眉頭和顫抖的身軀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自生自滅,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竟然讓自己自生自滅。
張萍徹底的心死了,她側躺在床上背對著周航,緊緊閉著眼睛,她的臉色比紙還白,嘴唇也枯萎了。
周航盯著母親的背影,不以為然地再次開口:
“媽,有可能這是最後一次叫你媽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您,不過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想你的,還有您這傷遲早也會感染的,就別掙紮了放寬了心好好下去和我那短命的妹妹作伴吧,兒
子就先走了啊。”
洋洋灑灑地說完一堆話,他就站起身,一下一下地拋著大龍給的鑰匙,吹著口哨離開了。
口哨聲越來越輕,直至再也聽不到。
張萍緊閉的雙眼裏,眼淚終究是沒忍住流了出來,像泉水一樣,沒有停歇。
死亡對於她來說其實並不可怕,她視作性命的兒子對她的態度才更讓她絕望。
張萍回憶著自己的幾十年,忽然發現她的一生好失敗啊,親姐姐不認自己,外甥女厭惡自己,女兒被自己害死了,兒子也叫自己自生自滅。
以至於到現在,年逾半百了的自己卻還要躺在這堆破石頭上,孤苦無依地慢慢等死。
張萍重重地拍著自己痛苦的胸腔,心裏有的隻是無盡的懊悔,她握緊發白的拳頭,不知哭了多久,周遭隻剩下她越來越疲倦的喘息聲。
......
“李參謀長,您怎麼來了?”
芳姐從工作中抬起頭便看到這個尊貴的男人,見到他的時候芳姐早已把之前的不快忘得一幹二淨,有的隻是敬仰,和心悅誠服。
他今日身著一襲淺色的休閑裝,不再是精明幹練的模樣,潔白的襯衫,毫無褶皺的長褲,仿佛站在那,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李晉澤望著大廳裏熱鬧的人群,眉間陰鬱轉瞬即過,在他消瘦俊朗的臉龐上,隱隱泛出絲縷清冷涼薄之色。
他抬起手理了理衣領,一絲不苟地答道:“過來找人說事。”
露在外麵的雙手,
修長幹淨猶如光潔的細瓷。
“哦哦好的,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李晉澤抬步走向旋轉樓梯,他的四肢修長,不一會兒,就上了好幾個台階,隻在大廳留下一道端正挺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