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北方的一座現代化城市,高樓林立,燈紅酒綠,霓虹燈璀璨,點亮了黑夜,也照亮了人心的浮躁,喧囂聲此起彼伏,機車發動機發出刺耳的咆哮聲,像是在宣告這一天才真正的開始。

在向東離城市大約兩公裏的位置有一座小村莊,卻是早已家家戶戶關門熄燈。

村子不大,僅有百十戶人家,一條僅容單車通過的瀝青小道從村頭通向村尾,道路兩旁種植有粗壯的銀杏古木。

夜風吹過,銀杏古木颯颯作響,樹葉隨風起舞,宛如一隻隻幽蝶。

夜很靜,沒有蛙聲蟲鳴,人聲犬吠,除了風聲,樹木搖晃聲再無其他……

“踏!踏踏……”

但不久,這份寧靜被一道不緊不慢的輕盈腳步聲打破,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段悠揚的小調聲。

“老妹啊,你等會啊,咱倆破個悶啊……”

歌是好歌,隻是這哼歌的人,讓人感覺很輕佻,不正經,男子大都會心一笑,跟上一兩句;而女子卻是會羞惱臉紅,恨不得撕了此人的嘴。

“你一笑,我刺撓啊,他渾身都得勁啊……”

此時被烏雲遮擋的圓月悄悄露出一角,月輝也就如水般鋪灑大地,銀杏小道上像是被撒了一層晶瑩雪白的鹽。

銀杏樹沐浴在月光中,投下大片濃鬱的陰影,一道被月光拉的很長很長的身影正獨獨前行。

近一看,才發現行走夜路的是一位青年男子,並且這位青年還是一位怪人,他雙眼纏著黑布,穿著一件僧袍,手中拿著一根木棍,細長筆直。

“我活著是你的人啊,死了是你的鬼啊……”

他以怪異的腔調哼唱著令女子”臉紅的小調,慢悠悠的走著。

他走的慢,很可能是因為他是一位盲人或者是在模仿一個盲人,但他手裏的木棍卻並不是用來探路的。

初秋十月,銀杏葉由青轉黃,漸漸凋落,每當有銀杏葉落下時,總會伴隨著一道鬼魅般的影子,以及破空聲。

再看時,落向男子的那一片銀杏葉已是消失不見,轉而的是他手中的木棍如劍般上多了一個劍鐔護手。

不到一盞茶功夫,男子手中的木棍就掛滿了銀杏葉,而他此時也停住身形,站在了一戶人家的大門前,不,應該說是大門靠右一點的牆邊。

他踮起腳尖,抬頭“打量”了一下圍牆的高度,感覺可以一躍而過,滿意的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同時,他握住木棍的右手,一股恐怖的勁道由掌心傳送到棍身。

頓時,棍身顫栗,發出宛如劍鳴般的錚錚之音,在他的身體四周更是形成了一層無形罡氣,地麵的石子顫抖、碎裂成粉末,牆麵上的白漆形成一張蔓延開來的破碎蛛網,而木棍上的銀杏葉也在頃刻間化成了齏粉。

青年將木棍別在腰間,雙腿原地來回蹦跳,又將掌心中的唾沫揉勻抹向自己的頭發,待將淩亂的發絲向後捋順後,雙腿微曲,腳後跟用力一蹬。

隻是還不待他躍起,眼角的餘光卻看見一個陰影將他籠罩,佇立在他身旁。

青年急忙收去雙腿向上的力道,看向陰影處,隻見一個如鐵塔般高聳的漢子雙臂環胸正饒有意味的看著他。

青年沒有做賊被抓的心虛與尷尬感,他保持著背部挺直,腦袋前傾,腳尖著地,雙腿彎曲雙手如雞尾翹立於身後的別扭姿態,哈哈一笑,“Good morning, Mr. Xie。”

漢子眉毛一擰,冷聲道:“說人話。”

青年拍拍膝蓋,站起身來,打量著與他同姓謝名為應觀的壯碩漢子,“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