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大陸。
東洲,扶搖城。
九月初九,重陽節。
如果站在空中朝著地麵看去就會看見四麵八方的行人開始朝著一個方向前行,地麵上幹燥的泥土被行人踏過開始出現灰塵,一副灰蒙蒙的樣子,整個景象宛如一副蝗蟲過境般,寸草不生。
隻因今天是扶搖宗招收弟子的時間。
等這個時間過去那些被踩踏得鐵實的土地被罵罵咧咧的農人重新翻種。
扶搖城位於東洲最東邊,靠海而建,隻因每到初秋開始海麵上開始出現大風大浪,一直到來年初春結束,故而取名扶搖城。
城後有一山,高約九百餘丈,(3000米),從遠處看去整座山就像是插在城後一般,垂直而立,山壁陡峭的岩縫中出現一抹綠色。
山壁上有一條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階梯小路,蜿蜒而上,在遠處還能隱約的看見山頂露出的屋簷尖角。
扶搖宗是遠近聞名的修行宗門,在這凡人如草芥的世界,誰都做著那一飛衝天,一朝得道的美夢,妄想成為那本就強大一點的草芥,至少成為普通人的人上人。
所以就造就了如今蝗蟲過境的場麵。
離著扶搖城不遠處的一座漁村,名桃漁村,因靠海而建,打漁為生,村後長著一片桃林,故而得名。
村子從從頭看到尾,一眼便能看全,兩邊對稱,大多都是木質青磚結構,一到煙雨天,有種江南煙雨的別樣。
村子不大,也就十幾戶人家,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裏麵設施雖說比不上城中,但也還算湊合。
村裏往日裏還算熱鬧,但今天卻顯得有些冷清,隻有“當當當”的打鐵聲在這冷清的村裏顯得出奇悅耳,隱隱有回響,這聲音中還夾雜著一股讓人沒有那麼討厭的藥味,這股味道恰到好處,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一聲一味夾雜在一起穿去很遠,隨後消失不見。
但沒過多久,很有規律的打鐵聲被一陣爭吵給破壞了,聲音傳到打鐵者本人耳中,讓人惱怒不已,再也無法維持那規律的動作。
離著鐵匠鋪不遠處的一座二層小樓中,一老一少正在爭吵不休。
老的看著外表很邋遢,頭發亂糟糟的,時不時的還摳顆鼻屎一旁彈去,但出奇的是衣服很幹淨。
另外一個年輕男子長得劍眉星目,五官端正,妥妥的奶狗一個,對此情形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嘴裏還在絡繹不絕。
年輕男子名顧時,老者不知名號隻是村裏人都叫他老叫花子。
顧時正對著一旁喝著酒的老叫花子滔滔不絕,“老頭,今天我還就去定了這扶搖宗了,看你拿什麼攔我。”
老叫花子聽聞此話臉上絲毫沒有任何變化,輕描淡寫的喝了一口酒。
隻是朝著顧時斜著看了一眼,仿佛說了什麼,又好像沒說,全憑個人體會。
隻能說老頭是懂交流的。
看著老頭這副樣子,顧時急了,整個人開始變得不理智了。
紅著臉,咬咬牙繼續說道“從來這裏第一年沒趕上,錯過了那沒什麼可說的,第二年你攔我,第三年你還是攔我,現在你還在攔我,都說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老頭你過了。”
“今天我說什麼都要去,不管到時候回來你怎麼抽我。”
兩人開始變得沉默了,或許是爭吵的聲音不見了,遠處那悅耳的打鐵聲又開始出現了。
顧時看著外麵太陽在慢慢移動,眼看時間不夠了,聽到這打鐵聲是沒覺得有多好聽,整個人變得煩躁不安。
過了許久老叫花子還是開口了“做個普通人不好嗎?那虛無縹緲的修行者沒什麼好的,也沒有你心中那麼完美。”
等了許久的顧時聽見這話,壓抑許久的火氣直接爆發了,隨後直接摔門而出,朝著那座山而去。
老叫花子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依舊自顧自的喝著酒,臉上無悲無喜,絲毫沒有被顧時的行為給影響到。
一直愣愣的盯著顧時離開的方向一動不動,不知在懷念還是惋惜。
過了許久發出一聲惋惜的歎氣,隨後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朝著不遠處的躺椅而去,重重的躺了下去。
隨後便閉上了眼睛,不知是在想什麼還是睡著了。
顧時出了門一路朝著扶搖宗而去,但現在路上隻有零星幾人在趕路,但大都是一些年長者,他這樣的年輕夥子一個也沒有。
這副景象讓他更加著急,隨後便繼續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