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言穿著粗布麻衣,滿是髒汙的小臉抬頭看著勇毅侯府的匾額,眼底一片冰涼。
她是被人惡意調包流落在外十四年的真千金,如今被接回卻隻有一個老管家護送。
她從一開始魂穿到原身身上不久便知道了自己不是惡毒養母的孩子。而是勇毅侯府的千金。兩個月前她拾掇養母胡槐花去賭,去找假千金雲喬月要錢,讓侯府的人撞破二人相會。卻不想等了足足兩個月之久。他們才派人來尋。
若非不想假千金好過,她還不想回來這一趟。
“爹爹,娘親。今天妹妹就回來了,女兒實在不能再賴下去了。免得妹妹生氣!”
一股濃重的茶味從前廳飄出來。
聽這聲想來便是那假千金了。
她快步邁入大廳,便見著雲喬月梨花帶雨地撲在一個美婦懷中不停啜泣。模樣長的不差,算的一個標致的小美人。卻和美婦長相無一處相像。而那美婦便是侯夫人顏氏。
隻見著她心疼地拍著雲喬月的背,輕聲細語哄著:說什麼就算她回來了也比不過你諸如此類的話。
雲兮言冷了臉,不等他們反應。上前不由分說一把拽住在顏氏懷裏哭唧唧的雲喬月,就拉扯人往外拽。
嚇得在場人紛紛失聲驚叫。
“哪裏來的瘋婆子敢傷我的月兒。快來人將她拖出去。”顏氏滿眼驚慌地開口。
雲兮言譏誚出聲:“不是她自己說的嘛,等我來了就走,怎麼?還想賴著不走嘛?”
“你是……”顏氏滿目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雲兮言,粗布麻衣上滿是補丁,瘦骨嶙峋到風一吹便會倒一般。嘴唇顫抖著,卻始終接不下下文。
“對,我就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那個不是心甘情願找回的親生女兒。你那個為了養女一直猶猶豫豫地兩月不願接回來的親生女兒。”
雲喬月聞言,這才從驚慌中尋回一絲理智,故作被拽得生疼卻在十分隱忍的模樣。哭啼又脆弱地開口:“妹妹,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是我舍不得爹爹和娘親。不怪爹娘。你若是生氣,隻管打罵我,我絕無怨言。”
嘖嘖嘖,這副柔弱又懂事乖巧的模樣立馬惹得雲世忱夫妻二人心疼不已。
剛剛才對雲兮言浮現的一絲愧疚瞬間蕩然無存。她粗鄙的行為落在二人眼裏簡直是不堪入目。
“哭什麼?我打了你,我罵你了?還沒有怎麼著,你倒是先委屈上了。我這個平白被你親生母親打罵十四年,吃不飽穿不暖的,都尚且沒有啼哭。你有什麼資格哭。”雲兮言言辭毫不客氣。緊緊拽著雲喬月的手不鬆開,轉而又對雲世忱夫妻道,“別來說我沒教養,你們生的,別人不養的,沒資格。”
雲世忱臉色頓時鐵青,剛要說出訓誡地話被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半晌隻暴怒發出二個字:“放肆!”
“放肆?方才我可是親耳聽見她要搬出去給我騰位置的。我隻不過好心幫一把。難道還有錯了?”雲兮言道。
她盯著雲世忱,曾經想著他好歹也是靠著自己一身本事,掙來一身功名和榮華的人,定然是個分明之人,萬不想也是個令不清的。
三人聞言麵麵相覷,不再做聲。
雲喬月可憐巴巴地望著夫妻二人,投去求助的眼神。她哪裏真的舍得走,不過是裝可憐博同情。讓叫他們二人偏向她罷了。不然她很早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為何到今日才說要讓。
片刻,雲世忱心疼地看著被拽得生疼雲喬月,頂著一張難看地臉色,不滿開口:“好了,手放開。回來了就跟你月兒姐姐好好相處。月兒畢竟在我們跟前這麼多年,感情深厚。侯府又不是養不起一個人。還犯不著輪到要搬出去的地步。至於你,日後爹娘會補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