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柒的又一聲師父卡在了喉嚨裏，麵色蒼白，顯然備受打擊，一隻手要抓住賀景之，卻隻是落在了衣角處。他不甘心地問：“師父……您不記得我了？”那雙手隱隱有些發顫，引得賀景之一陣也心尖兒顫：不忍心！真是不忍心！
賀景之扶起蔣柒，見他緊盯著自己，不免萬分緊張，抓緊又胡謅起來：“其實我也不明白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大概叫賀景之，醒來後已經成為一盆茉莉了。”真假摻半，顛三倒四，蔣柒發現賀景之應該是記憶錯亂甚至有些缺失，那也難怪他與自己如此生分了。
“師父……他們都說你已經……我不信，你果然回來了！”蔣柒情難自抑，抱緊了賀景之，身後的尾巴歡快地掃了起來。賀景之能感受到蔣柒的激動，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同時不由得感慨，沒想到當年親自抱回的小狼崽已經長得比自己還高一頭多了……蔣柒鬆開了賀景之，又行一禮：
“師父此番回來，定有許多不便之處，不如先隨徒弟回家梳洗更衣。”
賀景之也沒什麼主意，說來他也想好好清洗再休息一下，這幾天著實讓他想不清楚，或許他得先喘口氣。
浴室裏，蔣柒像從前那般細心為賀景之備好水，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徒兒就候在門外，師父有事喚我便可。”
賀景之則見水就撒歡兒，忙不迭應了一聲就開始脫衣服。那長衫也好解，順著背落到腳邊，鬧得蔣柒紅了臉，刷地閃躲了出去。
把自己埋在水裏，賀景之這才舒舒服服地伸了伸懶腰，想了想自己的淒慘現狀：些百年前被人冒用徒弟的模樣給殺了，現在也不知道如何對蔣柒交待。想道蔣柒那雙濕漉漉的狗狗眼，賀景之不由得歎了口長氣。
奇了怪了，自己雖然行事多少不拘了些，但從來也沒與人結怨。而且自己還出自向來不問世事，超然物外的賀家，從不樹敵。甚至自己還是鹹魚一個，礙不了旁人的眼，怎麼會有人想置這樣一個無名小卒於死地呢？
“師父，水溫還尚可嗎？”蔣柒等了許久，也不見賀景之出來，便趕緊問一句。
浴室裏麵也很安靜，甚至沒有水聲。難道？蔣柒慌張推開門一看，賀景之依舊泡在浴缸裏，竟是枕著自己的胳膊睡得正香正安穩。水珠順著那手臂不住得滑下來，愈發顯得肌膚白膩得慌，又因著浴室溫度不低，蒸得賀景之整個人粉粉的。水下還有那勁瘦有力的腰肢，晃得蔣柒更是看呆了。
蔣柒倍覺冒犯，抓了一條發帶纏住雙眼，怎知發帶輕薄些，更似乎有種若隱若現的曖昧。蔣柒不敢再睜眼，摸索著把賀景之從水裏撈出來，擦幹身上，連帶著自己也像是泡了澡似的。手觸及皮膚的每一寸，他都惶恐萬分。
盡管蔣柒的動作又輕又緩，還是把賀景之給弄醒了。
“阿柒啊，現在幾時了？”賀景之伏在蔣柒肩頭，迷迷瞪瞪地問。
蔣柒隻感到熱氣從臉上直湧，還未待回答，又聽到賀景之用他一貫那最溫柔的聲音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