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和殷素純趕到懸崖邊,看見哪吒在烏雲閃電之間與巨龍戰鬥,殷素純心都要碎了,淒厲喚道:“不,哪吒!”
遵守和敖丙的約定,在和敖廣打了幾個回合之後,哪吒接下敖廣一擊,重重摔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哪吒艱難爬起,龍王追來,手中聚起一團閃電,就要攻擊哪吒,殷素純和李靖立刻跑過來,擋在他身前。
“哪吒!”看見哪吒滿身傷痕,殷素純淚如決堤。
“滾開,不然我連你們一起殺了!”
李靖跪在地上問道:“龍王陛下,到底發生了什麼?您為什麼要殺我兒子!”
敖廣怒道:“他殺了我兒敖丙,我要他給我兒償命!”
哪吒道:“我沒有殺你兒子,你根本就是誣陷!”
“要是在我兒子的屍體麵前,你還能狡辯嗎?!”敖廣將手中雷團砸向一邊,炸出一個大坑。
天上降下一片雲,雲霧與塵埃散去之後,哪吒看見一張布滿淚痕的麵容。
小龍女跪在敖丙屍身邊流淚,她纖細的項頸上戴著鑲嵌四海之心的美麗項鏈,她跑過來抱住敖廣的手臂,哭道:“父王,我不相信是哪吒殺了敖丙哥哥,他們是朋友啊!”
哪吒起身走向到敖丙“屍身”,想起敖丙當時那一番自得的話,心裏不禁十分讚同,確實十分逼真,一絲一發都因為失去生命而灰敗枯槁,肌膚散發著淡淡的寒意,越靠近越覺得心慌,瞥見敖丙脖子上還留著他的牙印。
太真了,連親人的也分辨不出來的假。敖廣的極怒,小龍女的心碎,都是真的,沒有一點摻假。
哪吒忽然明白過來,被抽筋的那個根本就是敖丙真身。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這些東西他明明應該察覺出來的,但是海風擾亂了他的判斷。
難怪說他身上很燙,因為泥土沒有體溫;難怪身體那麼輕,因為泥土不是血肉——敖丙根本就是以身入局。
哪吒忽然站不住,跪了下來。
敖廣道:“你既認罪,那便自刎,以告慰我兒在天之靈!”
殷素純跑過來抱住哪吒,哭道:“不,不要,哪吒,你說句話啊,你不是說你沒有殺三太子嗎?!”
她跪行到敖廣身前,乞求道:“龍王陛下,我兒子不是凶手,你要殺就殺我吧!”
李靖道:“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兒雖然頑劣,卻絕不會害人性命,龍王陛下,求您明察,不要錯殺無辜性命!”
“無辜?你兒子殺死我兒子,是三千龍宮將士親眼所見!我兒屍身在此,更是無可辯駁的證據!”
“龍筋呢?”哪吒垂頭問道:“你說我抽了你兒子的筋,你能在我身上找到嗎?”
“混賬!”龍王揪起哪吒的衣襟,吼道:“交出我兒的龍筋!”
“哈哈哈哈!”哪吒大笑著打開敖廣的手,站起身道:“丟了,被我丟了!”
“我殺了你兒子,難道還會把殺害你兒子的證據留在身上嘛!”
敖廣怒起,一掌擊飛哪吒。哪吒倒地,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他搖搖晃晃站起身,捂著胸口咳嗽著艱難道來:
“父親,您對我管教嚴厲,要我遏製天性,我 一直覺得您不是一個好父親,可是您是一個好總兵,治軍嚴明,愛護百姓,大旱以來,每日殫精竭慮,您從來是我的榜樣。”
“娘親,您溫柔和順,好像要把父親那份溫柔補給我一樣無限愛我,不強求我讀書寫字,不怪我到處亂跑,不願我受傷,不要我挨餓受凍。這樣的愛,就算是石頭心腸也會磨軟。”
“偏偏我野性難馴,到處惹是生非,總是引來禍患。我不配做你們的兒子,卻還要你們為我以命抵命。生恩未報,養恩辜負,兒子自知愧疚深重,請受孩兒一拜,願來生為兵為侍,償還恩情。”
哪吒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血跡劃過他的臉頰。接著他站起身,拿出李靖給他的寶劍,拔掉劍鞘。
“不,不要!”殷素純哭著跑向哪吒,被敖廣派兵按住。
“哪吒!”李靖和小龍女也被按住。
哪吒劍指龍王:
“龍王,你若有眼,便認得這是什麼寶劍,此劍隻斬世間妖邪,滴血不流、不汙刀身,若我心有不正,此劍自有見證!”
“龍王龍王,龍者,掌管天地雨水,負責施雲布雨,潤澤萬物,滋養生靈,其責重大,萬物敬重,生民仰仗,故有廟宇祭祀、香火供奉,風霜雨雪凡有不宜,便是不稱其任;王者,一族之長,以身作則,頂天立地,治族安民,恩如春雨,威如高山,其位關鍵,族民臣服,他族遠從,故有高台置座、稱其為王,法度規矩凡有不立,便是不當其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