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達淺黛家時,天色已經擦黑。

“相爺,這真是您親戚家?”下車後,許鶴年再次震驚了。

“遠……親!”宋玄頗有些尷尬。

但凡經過許鶴年診治的病人,非富即貴,到如此窮苦之家,恐怕還是頭一遭。

許鶴想著皇帝尚有幾個窮親戚,便沒再多說什麼。

隻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樣的“窮親戚”,宋玄還有上百個呢?

雖然許鶴年從醫以來都是為皇家診治,但他頗有醫德,診治淺黛時沒有絲毫的敷衍。

“幸虧老夫來的及時,否則等到明日,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經過一番診脈,他欣慰道。

“太好了,有勞許院史了!”雲傾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麵上也露出了喜色。

“您老就是在世華佗,請受婦人一拜!”張氏話落,便要對著許鶴年跪拜下去。

“這可使不得……,你最該謝的是自家這位丞相親戚。”許鶴年及時拉住了張氏,將目光投向宋玄。

“丞相?親戚?”張氏一頭霧水跟著許鶴年的視線看過去,因此也忘了下跪的事。

雲傾怕節外生枝,忙岔開話題,“許院使,您隻說了人還有救,可還未說如何救呢?”

“這是我獨家秘製的,隻要就水服下即可。”許鶴年將從藥箱中拿出一小瓶丹藥遞到張氏手中。

“老夫再開方子,隻要將方子上的藥和我這養身丸連服七日,這丫頭就可以下床了。”

聽了許鶴年的話,雲傾和張氏母女又是一陣歡喜。

宋玄看著雲傾滿臉蕩漾著的笑意,純淨的像是冬日飄落的雪花,再配上她那嬌豔絕美的五官宛如雪中盛開的點點紅梅。

直到這時,他才深刻的意識到她的美,美的絢麗奪目,美的扣人心弦。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宋玄忙收回目光,對著許鶴年說道:“此事多虧了許老,天色不早了,宋玄這就命人送您回去。”

徐鶴年點頭應下,便舉步往外走去,宋玄和雲傾緊隨其後。

張氏母女也想跟著去送送許鶴年,卻被秋畫攔下了。

她提醒道:“嬸子,先將藥丸給淺黛服下,許院使那邊有小姐呢。”

說完,又從荷包內拿出了十兩銀子交到張氏手中。

張氏沒有拒絕,隻要人還在,銀子可以慢慢還。

院外,宋玄囑咐道:“蕭鳴,一定要將許老安然無恙的送回許府。”

蕭鳴點頭稱是,隨後便將許鶴年扶上馬車。

“那主子您怎麼回去呢?”待人坐進馬車,他問。

宋玄回眸,看著身邊的雲傾,調笑道:“這不有雲小姐的馬車嗎?本相幫了她這麼大一個忙,總該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吧?”

蕭鳴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隨即開口,“如此,便有勞雲小姐了。”

言畢,便駕著馬車離開了。

雲傾本還想著謝謝宋玄的,畢竟不是他出麵,許鶴年也不會替淺黛診治。

可看他一副邀功的模樣,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小姐!”秋畫笑吟吟地走向雲傾,當看到她身邊的宋玄時,立即斂住了笑容。

“奴婢見過丞相。”她恭敬地行了一禮。

“秋畫,你可留了銀兩為淺黛抓藥?”雲傾問道,方才出來的急,忘記囑咐了。

麵對雲傾,秋畫的緊張的心緒又放鬆了起來,“留了,小姐,這些小事奴婢還是能想到的。”

雲傾滿意地笑了笑,“倒是我瞎操心了。”

隨後,她和宋玄上了馬車,秋畫則自告奮勇地坐在了趕車的位置。

行駛了一段距離後,雲傾突然開口道:“不知丞相有何話要對雲傾說?”

方才他明明可以先將許鶴年送回去再回相府,卻偏偏要和一個讓他避之不及的女子同乘而行,其中深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