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習,你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麼?”中央廣場上立著一個木質十字架,遍體鱗傷的男人被緊緊捆綁著。
他們隻用繩子將男人的兩條小臂跟腳腕捆在木頭上——這是一種非常折磨人的捆綁方式,顯然下這種命令的人就沒想讓沈清習好過。
“不是覺得自己天下第一麼?不是喜歡在我麵前叫麼?你現在怎麼不叫了呢?”被肥肉擠壓的幾乎看不見五官的矮胖男人手裏拎著倒刺鞭,一邊諷刺挖苦著,一邊在沈清習麵前來回踱步,突然毫無征兆猛的一鞭子抽向沈清習。
“唔!”一聲悶哼消散在風中,隻剩下地上突然出現的三兩滴血跡昭示著它曾經存在過。
左眼部傳來滅頂的疼痛,疼的他大腦一片空白。
那一鞭子正中他的左眼,收回時甚至帶走了一部分皮肉——三天未食身負重傷的他沒力氣閃躲,隻能任由它飛向自己。
……可惜了。
他還沒來得及看到精心打扮等著他去約會的林邊,也還沒來得及跟鬧小脾氣的林邊說對不起。
估計是沒機會了。
“我……”沈清習的臂膀早已失去知覺,頭暈的感覺越來越重。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腳踏進了死亡的邊線,但每次他想踏進另一隻腳自暴自棄覺得去他媽的死了死了算了的時候,又有什麼東西勾著他的心,讓他不放心就這樣走。
你不能走。
你不能走。
有人在等著你救他們。
沈清習腦袋昏沉,忍不住去想。
誰在等我救他?
我要救誰?
腦海中另一個聲音響起。
“你還想救他們?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
是啊。
他沮喪的想,他連自己都救不了。
……
就這般昏昏醒醒,醒醒再昏迷,三天就過去了。
男人每天都會過來逼問他其他人的下落,拿倒刺鞭子還算是比較仁慈的——他小腿上缺失的那塊肉,是男人刑訊的時候用鈍刀子一點點割下去的。
他親眼看著被割下來的那塊肉被丟在地上,血淋淋,沾著泥土。
大概是被狗吃掉了吧。
“看來是打麻木了,也不覺得疼了。”男人嗤笑著掏出口袋裏的鈍刀子,在沈清習身上比劃著。
“今天割哪兒呢……沈清習,打個商量唄,你說了,我就不對你動手,還立馬當你下來,這樣你我都好,不是麼。”
男人拿著刀拍了拍沈清習小腿上的口子,又想起來什麼似的。“現在醫術還是挺發達的,你看你這口子,抹點藥瞬間止血,根本死不了。”
“……拿著雞毛當令箭,以為抽我幾下倒刺鞭子割幾塊肉我就會疼的哭爹喊娘跪下來求你別打了別割了然後把他們的下落告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東西。”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終究還是沒忍住喉嚨裏火燒的疼,咽下去的不知是唾液還是血液。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堂堂七尺男兒,現在就是死,也算得上一句死得其……”話都沒說完,沈清習突然猛的嘔出一口血,剛好落在矮胖子臉上。
男人囫圇擦去臉上的血跡,冷笑一聲,突然大聲道:“林邊!我知道你們在附近藏著!”
藏在草叢中準備營救沈清習的幾個人齊刷刷愣了一下。
林邊心裏一咯噔,但很快反應過來不過是試探。
“我告訴你們,從現在起,我每倒數三秒,我就給你們敬愛的沈隊長割一刀!”男人冷冷環顧四周,向暗處的機槍手打了手勢。“我不信你們忍得住不出來。”
“三!”
“二!”
“一!”
劃破風的聲音。